…不要了。”
欲要吻上她額頭的身子一瞬僵住,他平息兩下,僵硬地坐直起身子。
手下意識的撫摸過她的手腕,紅色的瑪瑙手鐲在夜色中綻放著詭異的光芒。像是一道無形的影子,時時刻刻提醒著他什麼。
景瑞伸手從她腕上摘下,起身離去。
天亮,枕邊微涼。她轉過頭去,寬大的榻上只有她一個人,雪白的胳膊露在外面,青青紫紫的,可見他昨夜多無節制。
琉璃聽到內間有聲音,推門而入。看到她,笑道:“九爺吩咐不準叫您呢。”
她面色一紅,心裡卻有絲絲難受。說不上來為什麼,只是很討厭自己在這空蕩蕩的床上獨自醒來。
晚上過了傍晚,眼看就要宵禁,還不見景瑞回來。她心情更加抑都,但又不知道該怎麼說。琉璃端了一盞茶進來,看她神色恍惚,不由勸道:“小姐不必擔心,九爺許是在曹爺的府上多喝了幾杯,回來晚些也不礙事。”
棠茵茵不由搶白:“誰擔心他了!”
“是是…您不擔心!”
看見自家小姐伸手去拿茶杯,一段皓腕露出來,不見了那血色瑪瑙鐲子。便問道:
“小姐的鐲子可是丟在了哪裡?”
茵茵看向自己的手脆,蹙眉:“我也忘了。”
眉眼之間,倒是有幾分恍惚和不捨。琉璃隱約明白,便說道:“奴婢想起來了,好像是被我收起來了,那東西成也珍貴,還極易碎,小姐若是實在喜歡戴鐲子,奴婢給您找個不值線的來。”
棠茵茵不由笑道:“什麼時候開始,你也這樣惜財起來?”
夜裡過了子時,前院忽然亮起燈來,家奴進進出出,一時聲響,棠茵茵本就睡的不深,現下聽著響聲便猜到應該是景瑞回來了。等了片刻,並無人來內院,反倒是好像簇擁著去了書房。她便穿起衣服,去了前院。
管家守在書房門口,遠遠的見著她,因是內眷,便低下頭微微躬著身子。
她走到書房門口,問管家道:“王爺回來了?”
“夫人,王爺今日喝了些酒。”
說罷,抬起頭來看看她,神色複雜,欲言又止。棠茵茵推門而入,撲面而來的酒味混著脂粉香氣。
她微微怔忪,看著臥在榻上的人。
景瑞的臉色微紅,衣衫凌亂不堪,此時正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茵茵走過去,伸手握住他的手,道:“怎麼喝了這麼多?”
他穿著月白色的袍子,顯得面色如玉,她本來想勸他脫了衣衫好好的睡,卻忽然看到領口處的一個朱唇印記,不消說也知道是何等情事。
景瑞順著她的目光看去,見自己領子上的唇印,也並不分辨,只笑道:“是你啊 ……”
她神色未變,只淡淡的道:“脫了衣衫再睡吧。”
他也不反駁,站起身來張開雙臂,看著她。茵茵嘆了口氣,上前給他摘了玉帶,脫了外袍。
將要去解他的中衣,景瑞卻忽然伸出手來抱住她的腰,緊緊的貼著他的身體。
這樣近的距離,她更清晰的聞到了那屬於別人的味道。
一天的好脾氣終於磨光,她沉下臉來,也不抵抗,冷冷的道:“你累了,放開我。”
他卻低低的笑起來:“小爺我怎生會累。夜還長…不若……”
話音未落,卻被懷中的人狠狠推開。
景瑞微微眯起眼來看著眼前的人,看著看著,忽而一笑,用手拍了拍額頭:“哎呀,我怎生忘了……這是貴妃啊!真真失禮!”
說罷,居然長長作揖:“貴妃娘娘恕罪,嫂子恕罪。”
棠茵茵怎想到他會這樣,氣氛之下,眼淚奪眶而出,只微微仰起頭來不肯落,道:
“你要是不想看到我,我走就是!”
景瑞聽到這話,居然真的高喊管家。
管家就在門口,聽到王爺的喊聲便應聲而入。
景瑞看著棠茵茵,嘴裡的話卻是對管家說的:“送她回去。”
她那句也半是氣話,哪裡想到他真的會應,此時聽到景瑞的話,只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景瑞也回望,嘲諷的笑問:“是送你回內院 ……怎麼?你以為是送你回桃天宮?”
棠茵茵的眼淚再忍不住,一串一串的落下來,淚眼朦朧的看著他,一切的情緒都藏在眼淚之後,只讓人分辨不出。
“不勞煩管家了。我自己會走。”
說罷,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