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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陳獨秀的髮妻高曉嵐所生長子陳延年、次子陳喬年,原在上海震旦大學學習。就在陳獨秀抵滬前夕,陳延年、陳喬年獲准赴法勤工儉學,於一九二○年一月離滬,坐船經香港、海防、西貢、新加坡、吉布提、蘇伊士運河、塞得港,到達馬賽,在二月三日乘火車到達巴黎。

第三部分:醞釀作家茅盾加入了“小組”

那時節,常常出入於漁陽裡二號的,還有一位文弱書生,名喚沈德鴻,字雁冰。後來他寫小說,署筆名“茅盾”,逐漸以茅盾知名,而本名沈德鴻卻鮮為人曉(儘管他在一九二○年使用的是原名,但為了照顧讀者習慣,此處仍用茅盾)。這位以寫《林家鋪子》、《子夜》、《春蠶》著名的作家,在解放後當過十五年的文化部長,是人所共知的非黨人士。一九八一年三月七日以八十五歲高齡去世。

在茅盾病歿之後,中國共產黨中央根據他生前的請求和一生的表現,決定恢復他的中國共產黨黨籍。這“恢復”兩字,表明他原本是中國共產黨黨員。恢復他的黨籍之後,黨齡從何時算起呢?中國共產黨中央的決定中寫明“從一九二一年算起”!茅盾,跟那位進出漁陽裡二號的王小姐,說起來還有點沾親帶故。如同他在《我的學生時代》茅盾:《我的學生時代》,《東方》一九八一年第一期。一文中所回憶的:“父親把我送到一個親戚辦的私塾中去繼續唸書。這親戚就是我曾祖母的侄兒王彥臣。王彥臣教書的特點是坐得住,能一天到晚盯住學生,不像其他私塾先生那樣上午應個景兒,下午自去訪友、飲茶、打牌去了,所以他的‘名聲’不錯,學生最多時達到四五十個。王彥臣教的當然是老一套,雖然我父親叮囑他教我新學,但他不會教。我的同學一般都比我大,有大六七歲的,只有王彥臣的一個女兒(即我的表姑母)和我年齡差不多。這個表姑母叫王會悟,後來就是李達(號鶴鳴)的夫人。”茅盾,王會悟的同鄉——浙江省桐鄉縣人。他從小便與王會悟認識,同在烏鎮長大。烏鎮,十萬人口的城鎮,一條河沿鎮穿過,一艘艘烏篷船往來河上,一派江南水鄉風光,令人記起茅盾筆下的《春蠶》、《林家鋪子》。

一九一三年,十七歲的茅盾考取北京大學預科第一類。教他國文的,便是沈尹默,教文字學的則是沈尹默之弟沈堅士。“沈尹默教國文,沒有講義。他說,他只指示研究學術的門徑,如何博覽,在我們自己。”在北京大學預科唸了三年,他經親戚介紹,進入上海商務印書館編譯所工作。他的英文不錯,所以在該所英文部工作。後來調到國文部。這時候的他,在中國文壇上還默默無聞。

他開始給張東蓀主編的《時事新報》投稿。最初,他信仰無政府主義,覺得這個主義“很痛快”,“主張取消一切”。慢慢的,他讀了一些英文版的馬克思主義的書,轉向了馬克思主義。陳獨秀來到了上海,住進了漁陽裡。陳獨秀原本不認識茅盾,聽張東蓀說起茅盾能譯英文稿,便約他見面。“哦,原來你也是北大的!”陳獨秀聽茅盾說起了北京大學,說起了沈尹默老師,一見如故。只是陳獨秀那很重的安徽土話,使茅盾聽起來很吃力。陳獨秀拿出一疊英文的《國際通訊》(《國際通訊》是共產國際的刊物,每週三期,用英、法、德、俄四種文字出版)交給茅盾,說道:“你把裡面關於蘇俄的介紹翻譯出來,供《新青年》刊登。”於是,茅盾常常進出漁陽裡二號。於是,當陳獨秀、維經斯基召開座談會,茅盾也參加了。於是,茅盾參加了一個“小組”。關於這個“小組”,茅盾在一九五七年四月所寫《回憶上海共產主義小組》一文中如此敘述:“我記得小組的成員有:陳獨秀、張東蓀、沈玄廬、李達、邵力子、李漢俊、周佛海,還有一些別人(引者注:此處張東蓀有誤,他未加入“小組”)。小組開會在陳獨秀家裡。會議不是經常開,主持人多是陳獨秀。開會時,有一個蘇聯人,中國名字叫吳廷康,很年輕,好像是顧問,他是共產國際派來做聯絡工作的。……“小組在當時有個名稱,我忘記了,但不叫共產黨,也不叫馬克思主義研究會。小組沒有黨章,我記得在嘉興南湖開會前一兩個月,陳獨秀叫我翻譯《國際通訊》中很簡單的《俄國共產黨黨章》,作為第一次黨代表大會的參考。那時候,我覺得有些字不好譯,例如‘核心’這個名詞,現在對它我們很熟悉了,在當時就不知道用什麼字譯得易懂明瞭。我們參加小組,沒有學習黨章,也沒有文字上的手續,只有介紹人。“小組是秘密的。黨成立後,有‘社會科學研究會’作為公開活動的場所。……”茅盾還翻譯過列寧的《國家與革命》第一章。

茅盾是中國共產黨最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