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錦書驚覺氣氛不對,幽幽睜眼,瞧見傻愣在那裡的姑娘,他也呆住了。
“涼月……”
涼月醒神,搓手嘻笑,“可不就是我麼,怕嚇著你,就沒吱聲。”
白錦書還是鎮定地將身子往水裡縮了些,語氣卻有些不自在,“你先出去,我很快便好了。”
聞言,涼月又嘿嘿笑了一聲,“方才惹惱了你,我想著來伺候伺候你,你大概就不生我的氣了。”
“……伺候還是算了。”白錦書很明確地拒絕她。
涼月頂著雷打不動的厚臉皮,又前行兩步,“我夜盲,不好瞧的全瞧不見,搓揹我很厲害的。”
“……”
白錦書又往水下縮了一分,就只露出一個頭。
“涼月,男女終究有別,有時禮數是要講究的,我身為男子倒也無妨,你是女子,此時此景有損你的清譽。”他覺得她不懂的,他該耐心教她。
只是這語氣落在涼月耳中便誤以為他是不耐煩麼。
涼月默了默,隨即自嘲笑道,“禮數啊……我懂了,你是丞相……”
言罷,她利落轉身,大步離開了。
白錦書怔怔望著晃動的簾子,心中一慌,急忙自浴池中站起身,拿了長衫披上,走出浴池,胡亂擦乾身上的水,快速著衣追了出去。
出了浴房便直奔涼月的寢屋,不出所料撲了空。
上完茅房出來的南風正好瞧見衣衫凌亂的公子一臉急色自夫人屋裡出來,心道這情形似乎有些不妙啊,與預想中的完全不一樣。
白錦書瞧見南風,沉聲道,“涼月人呢?”
“夫人說是去浴房尋公子您了啊,莫不是夫人走錯路了。”迷路是不會的,他可是親子帶著夫人去到浴房外的呢。
原來公子著急起來也是急吼吼的嘛,果然只有夫人能令公子如此失態。
白錦書顧不得儀態,隨意理了理尚未整理好的衣襟,腳下不停,大步走出院子,匆忙往水榭而去。
他自知方才必然是言語不當惹涼月不快了,她有心事或心情不暢時便喜歡獨自在幽靜之地發呆。
在歸雲莊時在屋頂,來了丞相府也去過一回屋頂。
思及至此,白錦書心下懊悔,方才便不該與她置氣的,入京後她已因他受了諸多委屈,她在他面前是裝出不在意的模樣,其實心裡的恐慌無助卻只有她自己明白。
即便長在江湖,不似深閨中長大的閨閣千金般嬌弱,但歸根結底,她也只是個十六歲的小姑娘。
是他不夠細心。
白錦書是在假山下找到的涼月,與以往不同,此次她並未坐在高處,而是選了僻靜好藏身的石頭後面。
“隨我回屋罷,夜裡溼氣重,離憂之前便叮囑過,你之前為了救我傷了精氣的,不可大意。”他在她面前蹲下,想要去握她的手,被她避開了。
涼月抬眸,想要瞧清他的神色,奈何夜色雖好,她的眼力卻不讓她如願,此時他的臉在她眼裡依舊很模糊。
“我早已言明,救你實乃我自願,你不欠我什麼,起先你也救了我師兄,歸根結底是你有恩於我……那日不得已許下的婚約,到今日便作罷,我不想嫁你了。”她對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白錦書,我不喜歡你了。”她重複說了兩遍。
聽她沙啞的聲音,白錦書心疼得厲害,也知她在氣頭上,說的都是氣話。
他抿了抿唇,一手準確握住她的,另一隻手輕釦住她的肩,攬她入懷,啞聲道歉,“對不起,惹你傷心了,我不該與你置氣的,那樣危急的情況下,你徒手替我擋暗器,我也是著急的……”
懷中之人不掙扎也不作聲,他輕嘆,“身為男子卻要靠妻子保護,我也很受挫,而你竟連手也不給我檢視,萬一暗器上有劇毒,後果不堪設想,我也會著急,會亂了方寸。”
涼月負起不說話,撥開他的手,起身要走,手腕被牢牢抓住。
只聽他又道,“不原諒我,你不許走。”
涼月無言望天,道歉也這般理直氣壯,他膽兒肥了呢。
正在暗自腹議時,便聽到極為應景的噴嚏聲。
“涼月,我、阿嚏……”白公子可憐兮兮地吸了吸鼻子,帶著鼻音道,“我好冷啊。”
“冷死你活該!”涼月憤憤瞪他,手倒也未再掙扎,反手抓住他的手腕,拽著他往回走。
將人拽回他自己的寢屋,涼月不願逗留,又被他攔下了。
久久不言,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