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打馬球場地小了施展不開,至於切磋……大家也都是從小一處長大的,對於彼此的招數和本事心知肚明,對戰久了只如隔靴搔癢,憋的渾身都要長毛了!
今日龐秀玉本來也如往常一樣在家射箭做耍,卻見跟盧昭出去的心腹去而復返,說他在某同窗家中同幾個好友一處吃酒,也有女眷在,叫她也去。
龐秀玉知道盧昭外粗內細,對方雖然是文人,可既然叫自己去,必然是對了脾氣的,當即也不推辭,回房換了衣裳,翻身騎了自己的高頭大馬飛馳而來。
杜瑕和何葭在打量龐秀玉的同時,龐秀玉也在觀察她們。
就見眼前兩個形容秀美的年輕姑娘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瞧,眼神中卻無一般讀書人家的輕視和避之不及,滿滿灼熱的讚歎,心下微微感動。
她當即也是熟練的一抱拳,笑道:“見過三位兄弟,兩位妹子!”
眾人也慌忙見禮,何葭一雙眼睛幾乎都要粘在她身上。
這視線著實太過火熱,龐秀玉自然有所察覺,也轉過頭去看她。兩人視線交匯,何葭先是一愣,繼而一張粉面竟然也慢慢漲紅了。
杜瑕卻知她心思,當即笑著去刮她的臉,道:“當真稀罕,你竟也有害羞的時候?”
不說到罷了,一說之下,何葭的臉兒越發紅了,倒還端的住,雙眼閃閃發亮的對龐秀玉道:“好姐姐,你可真好看呀,這般威風,改日跟我們一起騎馬打球可好?”
眾人都笑了。
龐秀玉也是愣了半晌,說自己彪悍、粗魯、粗俗、瘋癲等等的不計其數,可還真沒有人這樣大咧咧的誇過自己好看!
若非何葭神情太過真摯,她真要懷疑對方是在諷刺了!
這日宴會當真幾近完美,賓主盡歡。
杜瑕“創造”,劉嫂子改進的毛血旺受到眾人歡迎,尤其是盧昭和龐秀玉兩個蜀地出身的人更是讚不絕口,吃的不亦樂乎。
要說一個人背井離鄉來到其他地方,人生地不熟,除了那份發自內心的孤獨寂寞感之外,恐怕最叫人難以忍耐的就是口味上的不適應。
盧龐兩家乃大半個軍武世家,不拘小節,對於吃喝方面都不大講究,因此當時被傳到開封時只帶了幾個心腹,壓根兒就沒考慮過廚子。
結果來了之後才發現,外面的流言蜚語或明槍暗箭他們到能忍受,唯獨一個胃口,真是遠離家鄉時日越久越發難熬。
他們不願意僅僅為了滿足口腹之慾,就學著某些作風奢靡的家族一樣鋪張,還是堅持像普通開封人家那樣出去吃飯。
然而開封川菜館少不說,那麼寥寥三兩家,竟還為了儘可能多地吸引顧客,在原本口味的基礎上做了調整,以此迎合開封本地食客……
就是這個毛血旺雖然是他們以前從未聽過的菜餚,可是又麻又香又辣,紅通通油汪汪一片著實誘人,比想象之中更加符合他們的口味。
大約盧昭和龐秀玉真的是給憋壞了,也不跟他們見外,今晚這麼一小盆毛血旺,就給他們兩個人就幹掉了三分之二還多,其他人幾乎沒來得及下筷子就沒了。
哦,對了,下剩的紅油辣湯也給他們拌了飯……
金仲是江南人士,口味十分清淡,哪裡見過這樣的菜,又哪裡見過這樣的吃法?一時看的都呆了。
因為好奇,還是主人家特意準備的,他也略嚐了一筷子,然後就噴涕咳嗽不停,一口氣灌了好幾杯涼茶,再也不敢碰了。
難得盡興,且明日就是假期也不必上學,飯後大家也不著急走,先討論一回馬匹,又不知誰提議的要射箭。
杜家一雙兒女如今還只停留在熟悉馬術的階段,弓箭也只是略摸過兩回而已,哪裡比得了這個。
再一個金仲也不是這上頭的人,何葭力氣還小呢,準頭也有限,就都有些遲疑。
眼見著人去了一半兒,牧清寒改口提議說:“眼見的天都黑了,外面黑燈瞎火的,看不清不說,也起了風,冷得厲害,莫要出去折騰了。不若咱們投壺吧,每一輪最後一名給一名用心備一份年禮,如何?”
話音剛落,金仲就拍手笑道:“這個主意好,賭注也有趣,我就來這個。”
盧昭卻問:“那若總不得頭一名,或是得了其他名次的人,豈不是要落空?”
金仲就介面道:“這個卻怕什麼,對了這兩個排名的人多幾份,或是應他一個要求。其他的該如何便如何也就得了。”
眾人紛紛說好,當即叫人準備投壺和箭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