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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空映成了一片火紅色,從遠遠的北方,不時地傳過來隆隆炮聲,好像夏天的悶雷一樣在天際滾動,也不知是官軍還是清軍在放炮。

雖然前方的戰事吃緊,難民成災,但居住在深宅大院中的勳貴巨宦卻絲毫不已為宜,仍是花天酒地,過著紙醉金迷的生活。

這些人心中都有這種想法:“反正清兵已經不止一次的入塞,次次都打到北京,他們到現在還不是望城興嘆。這次來,他們還不是要像前階段那樣,劫掠些財物,人口,便會退回到鳥都不拉屎的遼東。至於,百姓受難,又關爺鳥事,只要爺的財產不受損失,他來他的,我玩我的。怎麼打退清兵?那是崇禎的事,爺管不了,管好自己就不錯了。”

勳貴巨宦活得瀟灑自在,而作為天下之主的崇禎,這時卻在燈下耐心的批閱著各種奏章、文書。他叫朱由檢,是神宗萬曆帝的孫子,天啟的弟弟。因天啟無子,按照明朝的傳位規矩,兄終弟及,十八歲的信王朱由檢坐上了皇帝的寶座。

崇禎即位,他不知道、也不可能知道自己身處末世,相反,他常常作著一個大明皇朝中興的美夢。他知道自己的祖父萬曆帝怠政、皇兄天啟帝的閹黨專權給大明王朝帶來的是什麼。因此,登基之初,他掃滅閹黨,重組內閣,提拔袁崇煥督師遼事,國家大有起色。但他卻多疑,剛愎、暴戾、濫殺,使正直的東林內閣在閹黨餘孽的攻擊下,一個個倒臺,閹黨再次竊據顯位,致使國事越發的不濟起來。

這些年來,他雖勤政,也僅僅將將支援搖搖欲倒的江山,至於中興之夢不過鏡花水月罷了。他越是想“勵精圖治”,越顯得是白費心力,一事無成,國勢欲衰。因此促使他做事越來越急躁,越來越暴戾,一事不合心意,便要斬首抄家,能臣干將越殺越少。正如滿清大臣張文衡所言:“在事的好官,也作不了事,未任事的好人,又不肯出頭。上下里外,通同扯謊,事事俱敗壞到了極點。”

看到這些奏摺,不是要糧就是要餉,再不就是各地報上來的各種災荒,他的心疲憊極了。自己的祖父二十多年不上朝,哥哥把一切國家大事交給親信的太監們去處理,卻都安安穩穩的做了一輩子的皇帝。而自己勵精圖治,卻時時擔心國家滅亡在自己手裡,可是他從來沒有任何怨言,像上緊了發條一般不知疲倦的工作著。恐怕在這個時代最勤勞的就要算這位皇帝了。

他皺著眉批完了一道請兵的奏摺,他伸展了一下痠麻的雙臂,揉了揉額頭,靠在龍椅上,略微休息。

他地心腹太監王承恩一直在旁邊伺候著。見他不在批奏章。躡手躡腳地走到他地跟前。輕聲道:“陛下。快三更天了。您是不是休息一下。五更還要上朝呢。”

崇禎嗯了一聲。就沒有再言語。

王承恩不敢再打擾。只好退往一邊。靜靜等候他地命令。

過了足有一炷香地功夫。崇禎像是想起來什麼地。一下子站了起來。把王承恩嚇了一跳。忙過來道:“陛下。”

“宣楊嗣昌進來見架。”

王承恩苦笑說:“陛下。現在都三更天了。宮門都下了鑰。”

聽王承恩這麼一說,崇禎不由連自己都有些發笑,自己看來是忙的昏了頭了。崇禎在地上走了幾圈,一邊思考下近來的局勢,一邊鬆緩鬆緩已經僵硬的肌肉。這時,北方的炮聲突然強烈起來,連思考中的崇禎都亦有所覺,他抬起頭看了王承恩一眼:“東虜今日打到哪裡了。”

“聽大人們說,已經突破通州了。”

崇禎早就料到通州受不住,聽王承恩這麼一說,也不覺得詫異,只是嘆了一口氣。

見崇禎還沒有休息的意思,王承恩不由小聲說:“陛下,三更天都過了,你看……”

崇禎搖了搖頭,苦笑著說:“看來今天又是個不眠之夜,朕有些餓了,你去弄點吃的,不要太油膩的。”

王承恩勸說崇禎休息一下,崇禎知道他為了自己的身體著想,但奏摺還沒有批完,明天早朝還要和朝臣們商議一下東虜的事情,自己也得好好想想,因此他搖了搖頭,說:“現在這種情況,我怎麼能睡得著,快去吧。”

崇禎又回到御座前,拿起一份奏摺,看了起來。良久,皺著的雙眉終於漸漸舒展開來,原來他看的是洪承疇從前方發回來的奏摺。見洪承疇在奏摺中寫到闖賊已經鑽了他佈置的天羅地網之中,不日即可全殲這一股賊兵。待靡滅闖賊,立刻星夜勤王,驅逐東虜,不由大喜。他知道闖賊才是心腹大患,而清兵,不過是癬疥之疾,清兵就好比竊賊,只是想從你的身上得到些好處而已,而農民軍卻是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