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招展如旗。若是普通女子,只怕已被扯得站立不穩,但沈盈川就如松柏一般站在侍衛們中間,雙目熠熠似晨星,絕美的面容帶著微笑,高貴而恬靜,威儀內蘊,尊榮天成。
不是想象中深宅大院裡那貴婦人嬌弱如不勝衣的虛幻模樣,也沒有傳言中所謂大小姐們橫溢的傲慢,她耀眼卻無絲毫矯揉,華貴而不見驕矜,讓人覺得似乎跪倒於她面前是理所當然。這樣獨特的東靜王妃深深地映入劉若風身後士兵們的腦海裡。自此之後,沈盈川也多以如此姿態出現在人們面前,而且因為是女性,這樣的氣質更讓人印象深刻,就這樣,她一點一點地樹立起在民間的威信。
虛手做勢扶起劉若風,沈盈川掃視過眾人,朗聲道。
“劉將軍多禮了,有勞諸位前來迎候,這就請帶路吧。”
“是,王妃請上馬車,虎威將軍已在聊城恭候王妃大駕多時了。”
沈盈川輕輕頷首,兩名隨身侍女忙先將雲逸、雲翔郡主帶上馬車,又待沈盈川也上了車。侍衛們驅馬跟上,劉若風帶來的騎兵一半在先開路,一半殿後,隨著那面高揚的軍旗直往聊城而去。
在南國春色正好,西疆也正迎來真正意義上的春天的時候,沈盈川抵達昭國西方最重要的關塞——聊城。
這一年已是弘光十二年,距威震西梁的東靜王去世,已有六年。而距當年東靜王平定西梁,已歷十幾載雲煙了。
比起北燕,西梁的遊牧習性保留得更多一點。在天災相繼撲來的時候,為了生存下去,即使是面對曾經大敗自己的強敵,他們也敢於再度揮刀相向的。更何況,那個有“戰神”之名的東靜王,已經不在人世了。
其實這一點,昭國君臣未必沒有想到。但或許是他們要考慮的事情太多了的緣故,也或許是兩國邊境安寧了太多年的緣故,西疆邊防的真實狀況並沒有在朝中引起足夠的重視。
真正注意到西梁如今的困境,注意到西梁朝野中慢慢形成的孤注一擲的企圖,並決定利用的人,是嚴陌瑛。
軍隊是權力的保證,所以,身為一介親王之妃的沈盈川首先必須成為昭國繼東靜王之後最有力的將領,以實力贏得男性主宰的軍隊的擁護。當然這其中少不了權謀的運作,但沈盈川勢必要踏足戰場,立下真實的武勳。而嚴陌瑛也有那個自信,讓沈盈川成為一代女帝,為歷史創造一個輝煌的傳說。
弘光十二年,春,由素有“智絕”之稱的天才軍師嚴陌瑛親自籌劃的東靜王妃攜**北上祭掃故東靜王的這一出深情劇目正式上演,就此拉開了昭國百年太平盛世的序幕。
這是昭國曆史上,最引人夢迴的一頁!
在昭國文化史上,前後持續了十六年之久的淥州“風雨臺之約”無疑是自由辯論與浪漫藝術這一型別文人雅集的發揚光大者。而此集會的主人更因其淥州名ji與女帝密友的雙重身份,以及昭國第一位以女性身份獲封的諸侯——容華侯,而成為後世濃墨重彩書寫的絕世美人!
當然,這是後話,未來的傳說們這時候也不過是偶爾好得蜜裡調油,偶爾嘴皮子癢癢得要開戰的普通人。他們一邊以玲瓏的手段和身家性命架構起太平朝的基石,一邊完滿著自己的人生。
在歷史仍不能明確其走向的這弘光十二年的春日,溫暖的江南,人間芳菲正繽紛如雨的季節,一身貴公子打扮的薛羽聲像模像樣地搖著扇子走在南陵城外著名勝景日月湖邊的曲廊上。身後則跟著本也可以風度翩翩,此刻卻垂頭喪氣、滿臉無奈的顧顯。
“你們可算是到了。”
清清淺淺的女聲從側邊隨風傳來,薛羽聲聽出那聲音,彎了彎唇角,頓時笑得燦爛。右側柔嫩的垂柳枝下,正細密盛放的紫荊花旁,柔軟青翠的草地上鋪著黑白格子的棉布,幾樣精緻可口的點心,一壺馨香的南陵松雨茶,和著一縷湖上清風,便恰是午後悠閒時光。蘭塵正抬頭看著他們,笑意溫然。
薛羽聲“啪”一下瀟灑地收了扇子,走下曲廊,目光溜過悠然靠在柳樹枝幹上的男子和他身邊正玩著弓箭的小男孩,笑道。
“竟然選在這塊寶地,果然還是你比較會享受生活啊,蘭塵!如今還能這麼自在,所以說蕭少主您可真好運氣。”
“嗯,好說!”
蕭澤可不客氣,十分順口地笑著接了話過來。
已收拾了神色的顧顯朝二人拱拱手,也在棉布上坐下,蘭塵給他們兩人先各斟了杯茶水。
“介紹一下,這是我兒子蘭蕭。來,小蕭,這是薛阿姨和顧叔叔。”
放下弓箭,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