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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部分

地的原野在春風中綠光搖曳。這裡不同於她曾呆了半年多的雁城。但這種遼闊,卻是一致的。

沈盈川不禁想起了前兩年喬裝南下去南陵城看望蘭塵時見到的那幅剛剛完成預備要送於她的昭國地圖,長河高山,平原草場,海疆澤國,那是這世上最可珍貴的國土,而她現在,正站在西疆的起點。她將從這裡,一步一步,得到這個國家,並將它送上盛世華美的巔峰。

這樣的想法,在從前,是絕未能料到的。到如今,從它萌芽時算起,卻也已經是第九年了。

九年前,她還不過是馮家莊上一個初懷閨秀之思的小女孩;今日,她已有二十五歲,是兩個孩子的母親,是正要搏擊天下的野心者。

更沒想到有一日會聽到蘭塵這樣對她說:天下太平,於萬民無份;天下興亡,累匹夫有責。綠岫。不要讓人這樣形容你的治世。

世事,總是這麼難以預料。

初見草原,性格活潑的姐姐雲逸一下馬車就驚歎了出來,她迫不及待地拉起裙腳在山坡上跑著,有點矜持的妹妹雲翔看著姐姐的快樂和呼喚,終於也跟著過去。姐妹兩個在大好*光裡玩得自在,根本沒注意到母親沉默的背影在陽光下散發出越來越凌人的氣魄。

忠心的侍衛們早已在外圍布開警戒線,只餘三人呈弧線站在沈盈川身後,神情恭謹。將這一切看在眼底的那幾名陪同的僚屬不禁互相遞了個眼色,曾共事於東靜王帳下的他們雖然對這位據說出身南安王府,成長於江湖,對兵法亦頗有研究的王妃並無崇敬,但一路行來,這隊車馬的嚴謹態勢仍讓他們忍不住想起了那位有著戰神之譽的人。

治軍有方,在殘酷的戰場上,這就不是說書人一句套話能帶過的了,它直接關係到士兵能活著回來多少,關係到百姓能否在這一年戰禍中抱住性命。所以,也就莫怪東靜王沈燏能在邊關擁有如此巨大的聲望!

一名侍衛飛奔而至,左手按刀為禮,向沈盈川報道。

“啟稟王妃,聊城方向有一隊騎兵正趕過來,看樣子是我昭國士兵,舉的是‘劉’字軍旗。”

沈盈川點點頭,順勢望去,果見原野上正有一列騎兵朝這邊疾馳而來,軍旗上繡的“劉”字在乾燥的風裡招展得分外蒼勁有力。她知道來的是誰了,不過不能說,現在還不能說。

在那侍衛趕來稟報的時候。沈盈川那三名貼身侍衛就已經敏銳地注意到遠方馳來的騎兵了。此行重大,又不能暴露己方實力,他們早被告誡只可在王妃遭遇生命危 3ǔωω。cōm險時真正出手,眼下,他們便只能不動聲色地繃緊了神經,以防任何一種萬一狀況出現。這一點,那被人叫一聲“沈十四”的男人記得最清楚。

他永遠站在距離沈盈川最近的地方,挺直的脊背,溫謙的態度,平凡的臉,像一把永遠放在鞘中的劍。看著並不會覺得粗劣,但是也不覺得會有多鋒利,混在這群英氣勃發的護衛們中間,著實不怎麼起眼。

甚至連明知他曾是何人的沈盈川也極少把目光投向他,沈十四就這麼靜靜地在沈盈川身後站了四年。

這時,一名僚屬已上前幾步仔細看了看,回身笑道。

“諸位放心,那定是奉命來迎接王妃與郡主們大駕的劉將軍。”

“哦?哪位劉將軍?也曾是王爺當年的屬下麼?”

沈盈川淡淡地問著,那僚屬笑了笑,回道。

“非也。這位劉將軍尊名叫做劉若風,前些年才入的行伍。西北邊關雖無戰事,但西梁自當年王爺一戰後,多年未能恢復。導致這邊境上盜匪橫行,禍害百姓與過往商旅,其強悍兇橫,軍隊甚至都會吃虧,是為一大患。這位劉將軍便是以一介甲兵而起,於歷次剿匪中屢立戰功,如今是大大有名的英雄。”

聽著僚屬驕傲的介紹,沈盈川神色平淡,臉上的微笑恰到好處。劉若風是安排在西疆的重要棋子,他的事,她只會比他們知道得更清楚。而對他來說。這也正好是第十年。

說話間,那列騎兵轉眼也跑上山坡,在十數米遠處勒住馬,為首的那名將領躍下馬背,大步走到沈盈川面前。當年尖銳如刺般的青年而今披甲帶劍,赫然已是值得屬下士兵們託付性命的一員勇將,那份來自江湖的傲氣也未消失,只是轉化為戰將的霸氣,在這春風青草的山坡上硬生生劃出一份刀兵的剛勁。

但面對靜靜站在侍衛們中間的沈盈川,劉若風毫無遲疑地單膝跪下,拱手恭恭謹謹拜道。

“末將劉若風,參見東靜王妃!”

沈盈川這時的穿著很簡單,深藍色寬袍大袖在春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