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以前如此,以後也必然如此!
不需任何思考,先前散亂的念頭一下子就有了重心,瞬間內聚到“尖刺”之上。
“嘭”地一聲響,一個無休止膨脹的“氣球”炸開了。
餘慈愣住。
嘯聲中斷,所有的膨脹、擴張,在此時戛然而止,強勁的支配力更像是一個幻夢,在那瞬間破滅掉,
因為那僅僅是建立在膨脹的空氣中。當“尖刺”扎破了氣球,唯一的載具就完蛋了,已被推到九天雲外的理智重重回落,砸得他心口發疼。
理智帶來的是截然不同的認知,但未等餘慈細細把握,更直截了當的資訊從遠方傳遞回來。
那是剛才飛遠的“小傢伙”。
透過殖入的神意星芒,一個極強的刺激出現在周邊虛空中,並且沒有任何猶豫地直飛過來。餘慈知道,他剛才以嘯音迫發的神魂衝擊,令那人生出感應。
來勢好快!
因為先前的失神,臨發現此人已經有些晚了,餘慈還未確認來者身份,那人便駕著香風,飄然而至:
“餘道友,多日不見,可無恙乎?”
黑夜猶未過去,天裂谷中不見天光,喧囂過後,還是一片黑暗。那人的到來,卻讓黑暗中閃亮瑩光。
夜風中,餘慈先看到了兩條長長的飄帶,那是來人玉臂上輕纏的披帛。那人正是馭風而來,披帛如同兩道流動的煙氣,時而分張兩翼,時而繚繞身軀,將柔美飄逸的感覺發揮到極致,令她身上披著的大袖宮衫,也洗去繁麗華豔,如雲氣託舉,翩然若仙。
此時,這仙姿動人的女子,正對他微笑。
餘慈愣了愣,卻也因為這微笑,看清對方唇角那一顆極顯風情的小痣,這才確認來人的身份。
“碧潮上師?”
他真的驚訝起來。
這位玄陰教新上任的領袖,其實給了餘慈非常深刻的印象。不過大概是衣飾有變,原本的雍容華貴之外,更有仙氣繚繞,便如那神仙妃子,令人見而忘餐。如此變化,讓人沒能在第一時間辨認出來。但既然有了認識,餘慈便覺得,這打扮更適合她,非但沒有沖淡其一貫的氣度,反而更增亮色。
很奇妙的,見到這樣絕色的美人兒,餘慈剛才亂糟糟的心思一下子沉澱下去,連帶著身上的不適感也暫時壓制。此時他真的像是從一場睡夢中醒來,清醒而理智。
他似乎忘記了周圍尚橫屍三具,便像是一場最尋常的邂逅:“好巧,天裂谷廣大無邊,能在此遇到碧潮上師,也是有緣。”
虛空中,碧潮緩緩降下,秀足接觸地面,距離餘慈也不過七八尺遠。她雖氣度雍容,然而身姿嬌巧,此時便略仰起頭,直視餘慈眼睛笑道:
“雖是有緣,卻未必巧。餘道友,我可是專門來找你呢!”
“哦?”
“敝教有一事,需道友協助。說來話長,我們到車中一敘如何?”
“車?”
餘慈稍怔,隨即便有所感應,舉目望遠,恰見一道光,破開黑暗雲霧,在這邊暈開。隨著距離的接近,光束越來越集中,但沒有正對他的臉,而是擦身而過,隨後就是叮叮輕響。
雲霧中,兩對步雲獸似緩而急,踏霧而來,後面牽引一輛香車,燃燒著青白火焰的燈盞掛在一角,剛剛的光束便是從中射出來。
這輛香車的外型餘慈還非常熟悉。正是以前赤陰的座駕。碧潮來後,也是用這輛車,但什麼時候,這車竟然能在無憑無依的虛空中行進了?
看著登雲踏霧如履平地的步雲獸,餘慈頗是困惑,更覺得碧潮的手段高深莫測。不過很快,他的注意力就發生了轉移,因為他看到,車廂前的坐板上,一個漆黑的人影手持韁繩,默默坐著,若不看那不露半點兒面板的詭異打扮,這位便整一個車伕模樣。
碧潮伸手虛引:“餘道友,請!”
事到臨頭,餘慈不再多想,一笑登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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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已然大亮,餘慈盤坐在榻上,閉目養神。
整個香車車廂是由一座華美的拔步床改建而成,原本則是赤陰女仙最喜歡的步輦。車廂內從外到內,分有四層,每層均有迴廊空間,可容人隨侍其中。最內層才是主人歇息的床榻,此時則由余慈和碧潮分享。
餘慈坐得端正,旁邊碧潮卻是乏了,正斜倚床欄,瞌目小憩。
不得不說,女修不管擺出什麼姿態,總是有一種從容不迫的味道,便是支頤小憩,也極是好看,可這未免也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