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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部分

該養精蓄銳……”張衍語氣隨意,說著又閉起眼睛,好像這幾句話就用完了他身上所有的力氣。

然而餘慈並未知難而退,繼續問道:“師兄的喜好,我亦有的耳聞。說句冒昧的話,我覺得啊,以師兄你的性情,有與人賭鬥和去劍園的時間,師兄大可尋人賭上千八百盤的,何必操這個心思?”

這話其實頗為無禮,可張衍極是自知之明,也不動怒,嘿嘿笑了兩聲:“手頭拮据,奈何?”

“咦?師兄是想把牌子贏過去,再換賭資麼?”

餘慈倒是記起來了,眼前這位賭棍曾經創下一個很了不起的紀錄——山門曾專門下一道諭令:斷絕張衍所有修行資源的福利供應,什麼丹藥、法器、修行場地等,統統不再提供,免得再讓他取了丹藥法器,再押出去賭搏。

如此針對性的手段,據說也是開宗立派以來,破天荒的頭一回,說是曠古絕今,未嘗不可。此令諭一下,就把張衍給逼上了絕路,他要在山門生存下去,只有靠自己去掙、去拼,才有開銷,若還沾連賭癮,必有他的苦處。

可就是這樣,這位仍未戒賭。如今,他只是靠著同德堂裡一些善功訊息過日子,得到的善功、報酬等,也都是很快就揮霍殆盡。同門沒有人願意和他賭,他就萬里迢迢跑到北荒去,把身家輸得一乾二淨,再跑回來,繼續找活兒幹。

賭癮大到這種地步,恐怕也是離塵宗自開宗立派以來,空前絕後的第一人了。

一般而言,對上面那令諭,人們都認為是宗門長輩對張衍耐心耗盡,可餘慈卻覺得,與其說山門長輩們是看他不順眼,還不如說仍對此人抱有幻想,希望透過這一招,逼著他戒絕賭癮,重歸正途。

可現在看來,這法子、這心思,統統白費。

餘慈不是多愁善感的人,大戰在即,也不去感慨那些“可惜可嘆”之類。反倒是腦中那點兒模糊的思路突地清晰起來。

他忽地一笑,盯著張衍的臉,雙眸閃耀如星:

“張師兄或許不知,其實,我也喜歡賭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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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催的遲更……

第二百六十一章 輸贏

“是嗎?”

過了一小會兒,張衍才開口回應,陰影中,他似乎也咧嘴笑起來:“哦,餘師弟看起來可不像是我這種人啊。”

他的笑容其實並沒有多少遇到同道中人的歡喜,倒似應付差事一般,再招招手,就算是重新見過。他不是傻瓜,餘慈主動搭話,開頭就說“賭”,其心思他也能猜個七七八八:

年輕人啊,未必有點兒沉不住氣。以弱勝強,攻心之策用在這兒是恰當的,但火候還要掌握好……

越是明白餘慈的想法,他越覺得沒意思,其實按著前幾天輸掉的賭局,他此時應該好好配合一下才對,否則一會兒打起來,便連傻子都能看出裡面的貓膩來!可是,面對幾十年中,已經被人說濫了的話題,張衍實在提不起力氣,哼哼哈哈幾聲後,乾脆擺擺手道:

“前車之鑑在此,師弟還是謹慎點兒好。”

下面,應該就是投我之所好了……唔,是不是應該熱情點兒,免得小傢伙後力不繼,弄巧成拙?

張衍還在尋思,可是餘慈的回答多少有點兒出乎意料:“好叫張師兄得知,‘賭’之一物,小弟也是深知其害,這一點,和張師兄是沒有差別的……”

若說別的也就罷了,但餘慈一句“沒有差別”,豈不是明指洞悉他的心思?被一個年齡小他幾十歲的年輕人如此對待,任張衍如何好脾氣,都有些掛不住臉……當然,這裡更重要的原因或許是:他知道,餘慈並非是信口開河!

不論怎樣,張衍已經有了回話的**,陰影中,他眉頭一挑,笑道:“你知我怎麼想法?”

餘慈用了一個狡猾但犀利的回答:“小弟覺得,張師兄是個極聰明的人。”

話剛說完,餘慈麵皮上就是一燙,張衍眸中光芒如劍,在他臉上掠過,隨又消寂。這大概就代表張衍預設了他的冒犯,餘慈後面的話也就順理成章地說出來:

“小弟雖知其害,然而小弟這賭性,又是萬萬摘不得的,一摘去,這條性命大概也要交待了。”

“哦,這麼嚴重?”

張衍回了一句,心中卻又有些失望,還以為是什麼了不起的說辭,原來是先用危言聳聽之法,說客之故伎罷了!他偏過頭,去看天色,估摸著還要半個多時辰,才到約定的時間,心中發出一聲呻吟。

餘慈卻似全無所覺,只是點頭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