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主人抓住他的時候,卻沒有強逼著他改信,而是繼續讓他有信經的權力。
阿塔城對面的河谷平坦地界上,亞吉。西揚屬下的四位埃米爾,統率著上萬步騎,點燃著火把,繚燒著傍晚的暮色雲霞,如雲般迫近了城堡。而後他們驚詫地看到了,城堡已經陷落,城頭飄蕩的是朝聖者的十字架旗幟,於是最為謹慎持重的羅塞倫便派遣傳令騎兵,“阿塔城已經陷落了,我們撤回河口要塞。”
對面,鮑德溫和高文的所有騎兵,都繞著城堡的背面,列成數道戰線,同樣舉著火把,如繁星般嚴陣以待,於是其他三位埃米爾在觀看了這陣勢後,也都贊同了羅塞倫的看法。
緋帳內,高文坐在高腳椅上,卡貝阿米婭和梅洛,及兩位禁衛武士木扎非阿丁和迪姆,歌利亞分別侍立左右,而後一名強壯的黑色捲髮的漢子,走入了進來。
“阿塔城先前的暴動,是你組織的?”高文有些明知故問的感覺,但他還是要問下,因為這樣會給對方增加榮耀感。
“是的大公爵殿下,我叫格里高爾,本來是安條克正教會的一名修士的扈從,在十年前就在群山當中反抗塞爾柱人的統治了,但後來被人出賣,同袍和隊友全死啦,就我被賣為了奴隸活下來,原本我在阿塔城一位突厥加齊的馬廄裡做工,現在我殺了他,為了我的信仰殺了他,接著我就鼓動大夥兒幹了起來,奪了塔樓和城門!”果然,這位格里高爾十分義憤而自豪地握住了彎刀,這是他從那死掉的加齊手中奪來的,是戰利品。
“是何人出賣了你?”
格里高爾的眼神裡湧現出憤懣和仇恨,“是凡卡城的魯本父子,我本來帶著正教徒的義勇軍,和群抗爭塞爾柱人捐稅重負的農民,穿過阿莫諾斯的群山峽谷,吃了多少苦頭,前去投奔他,希望他能夠在奇裡乞亞統率所有人對安條克發起反攻。”
“但他卻只給了你條繩索?”
“是的,他用繩索把我們捆起來,暗中送給了亞吉。西揚來向那傢伙示好,他害怕塞爾柱人怕得要命,半路里突厥人把其他人都活埋了。”格里高爾的手死死攥住了刀柄,開始泣不成聲,“而現在我們把阿塔城交了出來,卻知道那群來自高盧的蠻族朝聖者,與魯本結盟了,到處都容不下我們。”
聽到這話高文露出了難以理解的臉色,於是卡貝阿米婭俯身,在他的耳邊解釋闡述了番。
原來,像格里高爾這樣的,叫做“敘利亞希臘人”,原本他們都是東羅馬帝國的臣民,但是當敘利亞落入新月教徒之手後,相當部分的居民,都前去安納托利亞避難移居,他們也構成了而後帝國反攻的中堅力量,比如那位發明希臘火的,就是來自敘利亞的工程師。
而現在斗轉星移,繼續留在敘利亞的就很尷尬:帝國的勢力侷促在君士坦丁堡一隅,安納托利亞滿是塞爾柱突厥和亞美尼亞人,大批大批來朝聖的又都是西方蠻子:總之,誰都不待見這批人。亞吉把安條克大牧首隨意吊起來打,就是典型。(未完待續。)
第46章 惡魔的力量
“塞琉西亞可以容納下你們。”瞭解完了這群敘利亞人的情況後,高腳椅上的高文,口齒清晰,擲地有聲,“亞美尼亞的王子出賣你們,君士坦丁堡也沒有能力保護你們,而西方的法蘭克和諾曼朝聖者也不會重視你們,但是我高文不同,我從身邊的金手執政官的口中已經知道,你們先代遷移去安納托利亞的,血液裡的勇敢始終與羅馬帝國的血脈相連,是整個帝**隊的支柱;而你們留在此處的人們,煎熬著漫長而苦痛的歲月,為了保持自己純潔的信仰,只得向撒拉森或塞爾柱人繳納沉重的稅收,妻兒子女遭受他們的壓迫****,但你們卻世代都是優秀的工程師、匠師、園藝師和牧養人,塞琉西亞需要你們。”說著,高文立起身來,緩緩走到了格里高爾的面前,“如何格里高爾,把你們的力量全都託付給我,並且在這裡為我宣傳——只要攻佔了安條克城後,我希望讓所有的敘利亞人都安居樂業,到時候你們不再低賤而遭到統治者的輕視,屆時你們都有共同的稱呼。”
當格里高爾自這番話當中,震驚而激動地抬起頭來後,淚水模糊了他的雙眼,高大的大公爵殿下的身軀之影覆蓋在他前,頎長的手指很溫和地拭去了他的眼淚,而後報出了“共同的稱呼”——“羅馬人。”
“我願意動員所有的敘利亞人,不,是正宗的羅馬子民,參加大公爵的軍隊。餵養騾馬,構築營地。稽查密探!並且全力將安條克的大牧首閣下,從亞吉的魔爪裡營救出來。”格里高爾泣不成聲。親吻著高文的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