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男聲沒好氣道:“她在哪兒?”
“叔叔你先把錢給我,我再講與你聽。”
宛雲試探地掀起簾幕察看。馮簡看到宛雲雪白精緻的臉從琳琅的油畫後露出來,一愣之後暗想該死,早應該猜到她在這裡。
然而已經晚了——
男童仰著頭,踮起腳尖,把軟綿綿的小手放到馮簡的袖子上。
他稚氣道:“叔叔,你現在看到她了。但你還沒有給我帶路錢呀。帶路錢呀,帶路錢呀,帶路錢——”
☆、91 13。5。2
馮簡問明宛雲情況;一時也無法幫忙,和小男孩雙雙站在外面等待。
旁邊雖然是小男孩,但完全缺乏任何童真可愛。魔音貫耳像身後空調的暖氣,難以躲開。馮簡不情願地掏出錢夾;看男孩收起鈔票,皺眉指指房門:“剛才她指使你,怎麼不找她要錢?”
男孩抬起眼睛,認真道:“姐姐是姐姐,叔叔是叔叔。我對所有姐姐都不收費,盜亦有道。”
馮簡乾笑一聲:“……算了,你以後好好學成語。”
小男孩的黑眼睛很純潔望著他:“學習也需要交學費呀。”
馮簡皮再笑肉不笑地把那雙小手從他西服褲邊扒下去;曾經的黑歷史在腦海中浮現。
男孩往口袋收錢包時,馮簡看到曾從宛雲那裡見過的皮革品牌;貴的匪夷所思。方才沒留神這孩子的衣著細節,此刻便多看了幾眼。
小小貴公子打扮,雖然有著不符合年齡的精明和市儈;但教養好,並不讓人特別反感。
“但你怎麼在別人家跑來跑去?”馮簡試探問了句。
男孩慢吞吞回道:“這裡不是別人家哦。”
咦?嗯?喂,這難道是賭王的兒子?但無論是誰的兒子,都可推斷他絕對不窮,為什麼還四處要錢花。
男孩眼睛黯然一下,不肯再透露更多資訊。
馮簡也不難為小孩子,只道:“你管裡面的人叫姐姐還是阿姨?”
“……嗯嗯,我叫她姐姐的。”
“所以你應該叫我哥哥還是姐姐?”
男孩停頓片刻,突然揚聲道:“我應該管你叫叔叔呀!叔叔!叔叔!叔叔!!!”
……這小滑頭,居然就完全不上當。說實話馮簡很想敲他的頭,但手剛舉起來,男孩就一溜煙跑走。
他瞪著小小背影,在角落不由翻了好大一個白眼。
宛云為他解惑:“不是賭王的兒子,他最小的兒子正在西洋讀國中。”頓了頓,輕聲道,“應該是今日準新娘的孩子。”
馮簡有些詫異。未婚私子並不罕見,但賭王家的保密工作似乎做得過於良好,他回憶起小男孩方才在席間穿梭,沒有幾人肯主動理睬他,甚至準新娘也不曾看他一眼。
宛雲臉有不豫:“母親從不在意;孩子地位便更尷尬,據說賭王家只肯敷衍照顧,平日放他獨自一人在莊園……”
馮簡默然,掀開窗簾向外看。
白色陽臺,綠色草木,整個島嶼都在腳下。賭王不在的時候,這裡應該屬於小男孩。但小小國王找陌生人索要金錢,從頭到尾都不肯露出笑容。
窮人家的孩子,熱衷鈔票是為了在大人中生存。富人家的孩子,熱衷鈔票大概只是為了收穫存在感。真不知道誰的人生更可悲一點。
宛雲道:“大概,是他們的父母。”
“連自己的人生和感情都無法負責的人,怎麼能有孩子?”
宛雲的口氣淡淡。馮簡審視她。家族的寵兒和長久的美女,此刻露出幾分無奈。人人都有難唸的經。何瀧再疼宛雲,但並不能代替親生母親。常年夾在繼母和妹妹之間,暗湧迭起,並不如何好受。
但宛雲沒有抱怨過,從不,也許是大家風範,他佩服她。兩人目光相接,各自移去。大概知道此刻並不能真正幫助小男孩,無權置評。大概,他們都有相同的恐懼。
宛雲收回思路,拿著換下的生理用品有些發愁。
房間沒有垃圾桶,尷尬物事沾遍血跡,無法隨意丟棄。但走到大廳或盥洗室還有一段距離,難道要捏在手裡?若是沒遇到人還好,見了他人……
馮簡再等了她一會,開口道:“哎,先放我西服口袋。”
宛雲下意識地縮手,馮簡接了個空,皺眉看她。
宛雲感到臉隱隱有些發熱,她說:“有沒有廢紙和手絹,至少外面包一下……”
馮簡攤攤手,今日身上帶著唯一的廢紙就是鈔票。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