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言先生到底對他做了些什麼,有切身體會的也只有姜華自己而已。
事實上姜華自己都不太記得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只模糊記得自己說了那個“諾”字,那綠色的光,然後自己的身體忽然便像是被掏空了一般,之後等他的記憶再度清晰時,言先生已經笑著和他說“付好款了,需要發票麼?”就這樣?就這樣自己就已經少活十五年了?姜華實在是很難想象,即使言先生折騰出的“視聽效果”非常之駭人,但姜華仍不免滿腹狐疑。
不過這些疑慮馬上就因為言先生的行動煙消雲散了。
怪物:“媽的,牌這麼臭,老子不打了!”為首的胖子大吼一聲,一把按下了手中的牌,四人立時一齊起身,每個人都從桌下抽出了一根鐵棍。胖子更是棍子一上手就立刻一個回身向一旁的言先生掃去。
“現在你知道行動的暗號了吧?”言先生大聲喊了一句,然後向後退了一步,鐵棍將將與他擦身而過。
胖男子見自己一棒落空,稍稍一愣,便向自己的同伴打了個手勢,他其中的兩個同伴便也朝著言先生圍了過來,還有一個身形看上去稍顯瘦削的男子繼續拿著棒子朝姜氏父女逼近。看來他們已經認定言先生是姜華找來的幫手,準備將其一併拿下了。
“對付女人和半殘疾的那個,”言先生說著忽然一個矮身從那夥人中最高的一個腋下鑽過,追上了正準備揮棒打向姜華的瘦男子,一手搭上他的肩膀,笑道:“想不想體驗一下飛起來的感覺?”瘦男子顯然沒明白他的意思,還愣愣地重複了一遍:“飛?”言先生笑得更開懷了:“嗯,飛吧!”話音一落,言先生搭著瘦男子肩膀的手腕輕輕一抬,瘦男子便就真的朝後翻“飛”了出去。
你沒有看錯,我也沒有寫錯,不是“倒下”不是“後退”而是“飛”那種忽然騰空起碼有兩人高的那種“飛”是那種在空中停留的時間足夠讓當事人在驚歎完“哇,我在飛耶”之後再無奈地感慨“哇,我怎麼還在飛”的那種“飛”飛了足有一米多後,瘦子撞上了正在追擊言先生的高個子,結果高個子也被帶著“飛”了起來,兩人足足又“飛”出三尺遠,才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算是結束了這趟“人體飛行”的旅程。
這下,所有人——姜華與姜夜鶯,四個打手,甚至包括正準備逃跑的旅店接待,以及不知所措的保安——全都都停下了動作,忘記了接下來該做什麼,胖子甚至連手上的棒子都掉到了地上,他們都只是張大了嘴看著地上疼地哎喲亂叫的瘦子和高個兒,不敢相信剛才看到的一切。
“啪啪”這時,有人從背後拍了拍胖子的肩膀。胖子木然地回過了頭,便看到了言先生燦爛的笑容。
“怎麼樣?你是不是也想飛?”都來不及說個“不”字,言先生左手微微一提一送,這個起碼兩百斤開外的大胖子,就這麼飄飄然地也“飛”了起來。
胖子飛得雖然沒有瘦子遠,但在空中劃出的弧線卻更加高,更加優美,直到“砰”的一聲,這塊肉球重重地落在了還沒爬起來的高個兒和瘦子的身上。
“唔!”“啊!”“媽誒!”隨著重物落地的餘震散去,幾聲慘叫頓時響起。
無視這邊廂一片狼藉的狀況,言先生滿臉堆笑地朝最後一個人行去——因為這個人的身材和長相實在是沒什麼特徵,而且反正也就是一個龍套,筆者也就不去再想什麼其他稱呼了,姑且就稱他為“那人”吧。
那人看著言先生無比和善,陽光的笑容,像是看到閻羅催命似的,自己丟掉了手中的棒子,顫顫巍巍道:“大哥,我自己飛行不?”言先生朝著那三個人的“疊羅漢”指了指,笑著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那人立刻感恩戴德地點了點頭,朝自己的三個同伴跑了過去。
“你這不叫飛,我還是幫幫你吧!”言先生很好心地在那人腰間輕輕“搭”了一下。
又是一道美妙的拋物線之後,“那人”也不偏不倚地落到了還沒爬起的胖子的肚子上。
轉瞬之間,方才還張牙舞爪的四個人,現在已然橫七豎八地摔成了一團,慘叫之聲此起彼伏。
搞定,言先生作勢彈了彈身上的灰,慢悠悠地走到姜氏父女面前,道:“這樣的表演你們還滿意麼?”“啊!”代替姜華回答的,是旅店的年輕男接待,他這時才反應過來,尖叫得像個娘們似的,跌跌撞撞地朝門外衝去。
“現在的年輕人……你看人家保安大叔就沒這麼大反應。”言先生還很有閒情逸致地感慨了一句。
但話一出口,言先生忽然發現有些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