鄰國來唸書的奇怪英國人。
我有好幾年沒見過他了,現在他那頭本來灰金色的頭髮已經開始有“地中海”的現像,他以前可是個美男子……沒想到幾年沒見就完全變了個樣……那個鼓鼓的腹部和滿面的鬍鬚──對上一次見到他時,他還沒有這些的……真是歲月不饒人……
“你小子!成名了就忘掉老同學了嗎?這麼久都沒來看我。”他有點報復性的狠狠的在我背上給了我兩下。
疼……他還真是一點也沒留力……
“還說我?上次我到倫敦時,你就跑去哥本哈根開的什麼研討會,打你手電接的老是你助手,你那還叫記著我?”邊揉著被他弄疼的肩背,我邊瞪著他。“再說吧,成名的是你吧?溫莎。”我用手肘撞了下他,眼光落在他那隆起的小腹上。“要不你這像孕婦的肚子是怎麼吃出來的?我可是個窮酸的寫稿人,跟你這種著名學者哪有得拼?”
“喂,Hance,你那不是在笑我嗎?好了好了,不跟你在這胡扯這些了,我們來談談那個病人吧。他……”這時,他放在大衣內袋的手機響了,他做一個讓我先進去等他的手勢,就到一邊去接聽。
此時,我才注意到從剛剛就一直站在旁邊的大為。
“醫生……那個人……就是剛剛和你說話的那位先生到底是什麼人?我看那些專家好像都很尊敬他的樣子,但看上去……”最後一句他沒有說出來,但我知道他是想說溫莎不像是什麼大人物──的確,要不是認識他,單看他現在的外貌連我都會認為這個不是個酒吧老闆就是個汽車維修工。但溫莎卻是他那一屆學生裡成就最大的人。
“你聽過DSMIV嗎?”我和大為並肩走上昨晚我到的那個辦工室。“他是那本書的總編撰,他還是EPA(英國心理學學會)的會長──你不會不知道自己請來這麼個大人物吧?”我問。
“我對這邊的人員狀況不太清楚……那……那個DSMIV是什麼?”大為有些呆愣的看著我。
啊啊……我怎麼對外行人講這種不清不楚的東西來著……
“那是心理疾病診斷統計手冊(DiagmsticandStatisticalManualofMentalDisorders)”我說。“是讓心理醫師用的工具書,是快速慘考的診斷準則(QuickReferencetotheDiagnosticCriteria)。明白了?”
“哦……”
看他那臉有聽沒有懂的表情就知道我說也是白說……
“什麼?他是真的解離性疾患?”聽到溫莎的話我還是有點不能相信。那麼……裝病來幫人頂罪這一項就……
“不只這樣,他的其中一個人格,我們相信那個是本人格,他有Autism(自閉症)。而暫時能較好溝通的那個叫貝倫的人格,似乎是主人格,平時我們看到的安若就是他。”
“現在他們的神智清醒了嗎?”這是我現在最關心的問題,既然沒法從客觀證據得知真相的話,那最好的方法就是從“兇手”本人身上知道。
“嗯……我們討論過後相信,貝倫現在的神智不清大概是假的……”溫莎微微的點了點頭──那是他思考問題時的特有動作。“我覺得,是他在阻止那個真正來自首的那個人格再出現……當然,這只是我個人的想法,從客觀上來講,並沒有症狀證明這個說法。”
“但我倒相信你的看法。”難道真的跟肯芬沒關係?……真的嗎?……
“Hance,你要不要親自去會會那個可愛的殺手?”溫莎朝我笑笑,一臉“想知道就自己來看。”的樣子……真是……這家夥果然跟維深豬是一夥的……
我點點頭。
其實……也是時候去看看那位引起這一堆混亂的主因了……那位安若.G.萊文達少爺……
……
還真不是普通的豪華監房……這……也算是監房嗎?看著眼前這個跟酒店總統套房沒啥差別的地方,我不禁產生疑問,但當然,我不會蠢到拿出來問人。
眼前坐著的就是安若.G.萊文達。一個有著一頭金褐色頭髮的可愛孩子。但現在,他那雙淡藍色的雙瞳卻無神的呆望著天花板。
“你好,安若。”我拿出我那一點在當醫生時和病人的溝通法來向他問好──不管如何,只要你表現的溫和親切就對了。
“我是DEAD醫生,是你叔叔讓我來看你的,你記得你叔叔嗎?肯芬.G.萊文達。”我小心的觀察著他的表情,卻在眼角瞥到溫莎那明顯的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