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平日裡沒甘棠好看。
石清妍懶怠去理會沉水的話,對著鏡子照了照,稍稍覺得滿意,便領著沉水、祈年出門,才走到蒲榮院前,就聽如是來回話:“郡主去了留客天,跟耿大人哭訴說王爺嫌棄她,要攆了她回京城,因此求耿大人去勸說王爺。”
如是說完,瞧見石清妍也愣住,暗道這位平日裡不怎麼喜歡打扮的主今兒個怎裝扮起來了?
石清妍嗯了一聲,便向前去。
沉水毛遂自薦道:“王妃,叫奴婢去吧,奴婢一人便能將事情辦好。此事無非就是叫王爺轉過彎來,知道向著郡主才是對的。”
石清妍笑道:“你這傻子,去叫了孫姨娘、竇姨娘、董姨娘都來。”
沉水一陣,忙道:“王妃這是?”
“告訴孫姨娘她們,這會子咱們看的人跟王先生是不一樣的,還跟上回子去西院一樣,有膽子的就過來,沒膽子的只管留在房裡。”
沉水聞絃歌知雅意,明白石清妍這次又是領著眾姨娘們去看人,於是忙示意祉年、福年去叫人。
待石清妍走到前面角門處,孫蘭芝、竇玉芬、董淑君還有秦柔都跟了過來。
石清妍瞧見了秦柔,稍稍有些驚訝,隨即卻也沒說什麼,就領著一行人向外走。
秦柔看石清妍沒說話,便安了心又跟出去,暗道既然楚靜喬這等跟石清妍有深仇大恨的人都能跟石清妍親近,那她這種原先跟石清妍無仇無怨的,想討好她也容易的很。
早有沉水、祈年開道,角門處的小子全部迴避開,眾人到了前院,又有趙銘家的引路,便進了留客天。
留客天中的下人也都回避了,耿奇聲正被楚靜喬糾纏,瞧著哭得梨花帶雨的楚靜喬,便又叫了餘問津來勸說她——原想叫餘思渡來,不想餘思渡又去纏著王鈺要拜師去了。
耿奇聲聽說石清妍來了,忙出去迎接,低著頭躬身說道:“不知王妃到來,不曾遠迎,還請王妃恕罪。”說著,暗道石清妍親自來留客天,必定不是為了楚靜喬的事。
“耿大人客氣,靜喬呢?待本王妃勸說她回去,給耿大人添了麻煩,實在對不住了。”石清妍說道。
耿奇聲忙道:“哪裡哪裡,郡主乃是孝順之人,因怕當真被王爺送進京城,不能向王爺盡孝,於是求下臣勸說王爺。”
石清妍瞧見耿奇聲冒出頭來跟她說了這麼些話,便又笑道:“聽說昨兒個留客天裡來了新人,還受了傷,待本王妃瞧過了,再去勸說郡主吧。”
耿奇聲一愣,原想跟石清妍寒暄幾句後,聽她不動聲色地留下什麼口信,不想她不避嫌地要去看皇帝,因此有些急了,忙道:“王妃……”
石清妍笑道:“耿大人的意思是不行?”
耿奇聲低著頭,看著石清妍身後顏色各異的裙子,又聞到濃郁的香氣,心想石清妍是領著一群人過來的,思量一番,終歸是對皇帝信心十足,說道:“王妃等一等,待下臣去傳話。”說著,便忙向屋後的客房奔去。
石清妍慢慢悠悠地領著孫蘭芝等人向後頭去,孫蘭芝等人瞧見後頭那屋子前戒備森嚴,幾個高大的男人似乎很有底氣地守衛在門前,不似前頭的下人那般迴避。
孫蘭芝等人紛紛遮住臉,孫蘭芝低聲問道:“王妃,這是什麼人?竟然在錦王府裡頭這麼猖狂。”
石清妍壓低聲音,說道:“王爺愛惜人才,這人比陸參還了不得,是被王爺虜來的高人,堪稱是藏在山窩裡的魯班。”
孫蘭芝等人此時也多少知道楚律將吳佩依嫁給陸參是存了籠絡人,收買人心的意思,因此雖納悶著門外的侍衛態度囂張,卻也有些小看了屋子裡的人。
許久,耿奇聲出來,說道:“王妃,屋內那人說他……”
“本王妃一定要見,聽說他受傷了?”石清妍先是厲聲說道,隨後聲音又忽地壓低。
耿奇聲暗道自己果然猜對了,因石清妍這高低莫測的聲音暗道這當又是一個對楚徊痴情之人,於是點了點頭,說道:“屋內那人……”
“耿大人,給本王妃讓開。”石清妍急切地說道,便向前走,耿奇聲不敢攔她,忙連連後退,待退到門前,便有意順著皇帝的意思半推半就地叫石清妍進去。
到了臺階前,耿奇聲踉蹌了一下,便順勢退到一旁。
顧漫之皺著眉頭,暗道這錦王妃怎這麼個性子?伸手要攔住孫蘭芝等人,忽地被石清妍瞪了一眼,心中一凜,手微微垂下,就見孫蘭芝等人走了過去。
“錦王妃,還請錦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