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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7部分

點了點頭,又問道:“這火車跑得這麼快,這一日一夜能開多少裡?”

李植答道:“聖上,這火車一個時辰能開二百里,一日一夜能行二千多里。以後等天津到河南的火車開通了,從天津站出發,一天就能到開封。”

朱由檢聽到李植的話,愣了愣。

一日行兩千多里,這是什麼概念?

那以後去河南,豈不是還要到天津來坐火車才行。

朱由檢倒是不希望看到河南和天津之間聯絡得這麼緊密。這麼便捷的鐵路,意味著李植可以用少量兵力控制鐵道兩側的廣袤土地。

聽到李植的話,朱由檢突然覺得在自己的有生之年,朝廷是不可能從李植手上收回河南的管理權了。

想著想著,朱由檢吸了口氣,有些唏噓起來。

朱由檢看著窗外的景色,沉吟了好久。

但無論如何,這些遼東的土地,都是在朱由檢這個皇帝手上收回的。光這一點,就足以令朱由檢彪炳青史了。

朱由檢突然抬起頭來,朝李植問道:“朕從前日日被困於紫禁城中,只能從奏章上的隻言片語瞭解外面的國家,不但瞭解不了災區的慘絕人寰,也不明白郡王治下的日新月異。今日到了天津和遼東來一遊,才知道天下之大,造化之奇。”

“朕要好好地向郡王請教這治國安邦的本事!”

第七百八十八章 九字

朱由檢坐在乾清宮的御座上,看著李植在奏章上寫的九個大字,時而沉吟,時而深思。

以前李植字寫得不好看,寫奏章都是讓文人代筆。但李植這些年沒事就練習寫繁體字,現在的字也算不難看了,這九個字是李植親筆寫的。他工程師出身,字型間自有一股工程師的氣骨,令朱由檢頗有些側目。

那奏章上九個字寫的是:“辦法院,均田賦,明專利。”

朱由檢仔細揣摩著這九個字,反覆琢磨。

以前朱由檢日日困在宮中,也只能在奏章裡感受到李植的百戰百勝,只知道天津鎮的強軍本色。偶爾聽到東廠番子彙報天津富庶,也只停留在一個概念上。

但是這次去天津和遼東轉了一圈,朱由檢才明白在李植的領地上發生了什麼。這一路上的所見所聞,給朱由檢的震撼實在是太大了。

一個文明繁華的一鎮六省,帶著完全不屬於這個崇禎年間的氣質,在北京城的東面冉冉升起。如果說崇禎二十一年的大明是秩序崩壞,烽火連天的話,這一鎮六省就完全是另一個極端,代表著人世界最美好的一面。

強盛!天津和遼東所有的印象彙集在一起,給朱由檢的最終感覺就是兩個字,強盛,強盛不可言。

看多了京城的暮氣沉沉,再去看李植的一鎮六省,當真覺得這是兩個國家。

以前朱由檢不明白為什麼天津的兵馬那麼強,現在朱由檢明白了:天津的兵馬不但可以這麼強,而且隨時可以更強。如果李植一聲令下進行總動員,李植的一鎮六省不知道可以拉出多少軍隊出來。

看完了天津和遼東,朱由檢明白,大明朝需要變了。

再不變,大明朝就要崩塌。

河南和陝西的事情一直在提醒朱由檢,大明朝計程車紳在逼反最底層的百姓。

天下計程車紳根本不知道何為底線和廉恥,只知道朋黨營私。讓家中子弟讀幾年書,考一個秀才功名,就有了欺凌小民的身份了。而且現在的科舉已經潰爛,就運算元弟不成器考不出功名,賄賂一下顯要人物也能上榜。

東林領袖的錢謙益的會試舞弊案,復社領袖張溥的操縱科舉案,都在提醒朱由檢現在的科舉有多麼糜爛,所謂的功名士人是多麼不堪。

最可怕的不是這些士紳壟斷社會資源,最可怕的是這些士紳透過不秩序的手段壟斷了社會資源後卻絲毫不懂的何為秩序。對於這些士紳來說,世界除了權勢就毫無規則。他們破壞社會的規矩,搶奪一切社會財富。他們從來不做大蛋糕,也不關心蛋糕是誰在維持,只瘋狂地搶奪蛋糕。

這樣的群體,毫無疑問會讓蛋糕越來越小,以至於良田荒蕪災荒連年,名義上有百萬衛所兵丁的朝廷無力對抗外敵,低眉順目的小民被逼無奈揭竿而起。

大明朝控制在這樣一個士紳士人群體手上,只有走向崩塌一條路。

以前朱由檢也明白,明白繼續和文官士紳一團和氣搞下去大明朝沒有未來。但是那時候的朱由檢看不到別的路徑,那時候的朱由檢彷彿走在一個沒有分岔的死衚衕裡,明知道前面死路一條卻又無路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