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聞到她身上那股淡淡的奶香。她今天穿了一件V領的針織衫,微微俯下身時,衣服內的景緻若隱若現。
沈存希忽然想起昨晚在露臺的情形,身體的每個細胞都開始叫囂了,他連忙閉上眼睛,只要不看到,就不會胡思亂想。
賀雪生沒有注意到他的異樣,她擦乾他額頭上的汗珠,她俯身看著他,問道:“你是不是很難受?要不要我去叫醫生給你打針止痛針?”
剛才她握住他的手時,他的手分明很僵冷,而且睡夢中都疼得直呻吟。
沈存希握住她的手腕,他搖了搖頭,“陪我待一會兒,過一會兒就沒事了。”
賀雪生垂眸看著他的大手,那股冷意似乎要浸進她的骨頭裡,她輕輕握住他的手,重新在椅子上坐下,她說:“好,我在這裡陪著你,你睡會兒吧,睡著了就不疼了。”
她在身邊,他哪裡肯睡?只是拿那雙深眸盯著她,他強打起精神,說:“昨晚嚇壞了吧,你有沒有受傷?”
賀雪生搖頭,“我沒受傷,你怎麼那麼傻?那個轉盤是定製的,為了厚重感,用的是純實木,那樣砸下來,能把人砸得粉碎,你為什麼還要來救我?”
沈存希無奈的嘆了一聲,“你都說了,轉盤砸下來會把人砸得粉碎,我又怎麼忍心看到你被砸得粉身碎骨?”
賀雪生心跳一窒,觸到他滿含深情的眸光,她下意識避開,心跳卻不受控制的狂跳起來。她早已經過了聽情話的年紀,可是聽到他這樣說,她還是被他感動了。
“沈存希,你知道我恨你嗎?”
“知道。”
“你這樣做,也不會減輕一絲一毫我對你的恨意,你知道嗎?”賀雪生覺得自己很殘忍,他是她的救命恩人,如果沒有他相救,此刻的她不會安然無恙的坐在這裡,可是她卻要逼自己說出這樣無情的話來。
沈存希漂亮的鳳眸滑過一抹暗色,眸底的傷感很沉重,像厚重的風雪,層層的壓了下來,他說:“我知道,這是我欠你的。”
賀雪生心裡鈍鈍的痛,他真傻,明知道做再多也喚不回她的心,他還是執拗的做了,他對她的感情太濃烈太厚重了,厚重得讓她喘不過氣來。
她忽然站起身來,在眼淚落下來前,她說:“我去問問醫生你的情況。”
沈存希下意識握緊手,卻只來得及碰到她抽離的指尖,下一瞬,他掌心空了,他望著她急切轉身的背影,心裡也空蕩蕩的難受。
依諾,是否我做得再多,也挽回不了你?
可是我做這些,不是想要挽回你,我只是在彌補,彌補我曾經犯下的錯。
……
賀雪生匆匆走出病房,受傷的腳已經疼得麻木,不聽使喚。她一個趔趄,往地上撲倒。就在她以為自己會摔個四腳朝天時,她的肩被一隻強有力的大掌握住,將她扶了起來。
她抬頭望去,看見薄慕年站在她面前,待她站穩了,他才紳士的收回手,抄在褲兜裡,他看著賀雪生悲慼的神情,問道:“小四怎麼樣了?”
“他剛醒,我去問問醫生他的情況,你進去看看他吧。”賀雪生說完,一瘸一拐的向醫生辦公室走去。
薄慕年站在走廊上,看著她漸行漸遠的背影,良久,他才收回目光,抬步走進病房。
沈存希聽到病房裡響起腳步聲,以為是賀雪生去而復返,他滿懷希望的抬起頭來,看見的卻是薄慕年,失望如洪水一樣瞬間淹沒了他,眸裡亮起來的光芒也黯淡下去。
薄慕年都看在眼裡,他說:“看見我這麼失望,看來我不應該來。”
沈存希瞪了他一眼,“既然都來了,坐下吧。”
薄慕年的目光轉向床頭櫃上的滿天星,沈存希也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只看到鬱鬱蔥蔥一片綠中,多了些白色小花,知道那是賀雪生帶來的,他心情沒來由的好轉了一些,“現在外面情況怎麼樣?”
“有你大舅子出馬,還有搞不定的事?再說賀雪生的能力已經足以化解這次的危機。”薄慕年知道他問這話的意思,自己還是傷殘人士,就替別人操心,也不嫌累。
沈存希看了新聞,知道佰匯廣場已經轉危為安,他說:“查到何人所為沒有?”
“警局那邊暫時還沒有訊息,不過這件事很快會水落石出。”
“我昨晚聽到有人打電話向幕後指使者彙報情況,一定要把幕後指使者查出來,否則依諾身邊有這麼一顆定時炸彈,說不準哪天就會再次爆炸。”
“你和她說了沒有?”薄慕年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