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沒有不屑的意思,反而蹙眉深思起來。
如此僵持兩天之後,警署又接到報案。
某拆遷現場發現了一具屍體及大量血液。屍體正是失蹤的王浩宇。
現場建築已被正進行拆遷工作的工作人員損壞,屍體也正是工作人員在清理拆遷廢墟時發現,犯罪現場已無法復原。
王浩宇屍體已僵硬,通體無傷口,眼睛上翻,經法醫檢查,王浩宇體內有類似冰毒成分殘留,所以袁老推測王浩宇服藥過度導致死亡,而地面的血液正是來自湯岑,如此數量的血液從體內流失足以致命。湯岑確定已死亡,但屍體不知所蹤。
王浩宇殺害了湯岑?那麼屍體呢?王浩宇吸毒致死,還選擇這樣一個即將荒廢的地點,理由呢?疑點太多,再加上這些天高強度的工作,我已經無法理清思路。
“會不會是王浩宇先吸毒在先,在冰毒的致幻作用下行兇,將湯岑帶至此處然作案,事隔幾天之後仍回到此處回味,並吸毒,意外之下吸毒過度致死。”夏曉成推測道,“吸毒致幻行兇,與我們對丁尋案的推測相差甚遠。”
袁老眉角微動,嘴唇微啟,隨即又閉上,無把握地瞥我一眼,偏頭再次打量現場,道:“有可能。”
我心裡無比確定現在袁老對我有意見,且意見頗大。
“我覺得還值得商榷,這件案子不會那麼簡單!”儘管他對我有意見,但我還是要說。
“那你有什麼想法嗎?”袁老隨即便如此問我道。
但此時我腦袋裡只有一團漿糊。
“沒有。”我頷首答道。
袁老短短地嘆了口氣,道:“先收集現場證據,繼續調查。”
我心中石頭落地,感激地望著袁老,他與我對視的眼中更多無奈與愧疚,但愧疚並沒有停留太久。
愧疚?為什麼?
回警局後我一直在捉摸袁老的表情。
為什麼他在夏曉成做出推測的時候會有那種表情?為什麼在我看著他時眼中會透露出些許心虛?袁老在隱瞞什麼?
但我一面如此揣測袁老,一面又備受良心譴責。我心知袁老的性子,作為警察,他不會做出什麼不公正之事,更何況他為丁尋案下了如此大的功夫,除我之外,他應該是最希望丁尋案破解的人。他處處避擴音起丁尋案,難道說因案件影響太深,而導致他不得不以此種方法使自己保持清醒?這種說法太過牽強。
“咖啡,要嗎?”夏曉成突然問我。
“啊?”我恍惚地抬頭看他。
“你說你在辦公室坐沒坐樣,袁老看到了又得怎麼說你!”他扔過來一罐咖啡,正巧落在我懷裡。
“謝了。”我向他道謝,放下搭在辦公桌上的腳,準備梳理一下最近的案件。
“我說你,想破案想瘋了吧。”他搬了椅子在我辦公桌旁坐下。
“沒有吧。”我敷衍道。
“有時候想太多未必是正確的。”他道。
“不敢不想。”我直截了當。
“我看袁老也要被你逼瘋了。”他神秘地湊近我,揚了揚下巴,示意我往袁老辦公室看。
袁老正在翻五年前的檔案,辦公桌亂成一團。
我頓了手中動作,一種不知何處而來的愧疚感湧上心頭。
夏曉成注視我,道:“雖然你在我們之中是最有天賦的,但袁老是最有經驗的,這時候我們應該相互配合,太急功近利反而誤事。”
我與他對視,他的眼神相當誠懇,說教的語氣卻暴露了他的潛在意識。實際上夏曉成是有資本驕傲的,畢竟他進刑偵支隊比我早了那麼幾年。
可惜我不敢與他苟同。
“哦。”我哼聲,繼續埋頭梳理。
“哎,我也是拿你沒轍。”夏曉成起身走了。我又深深為我在支隊的人際關係感到擔憂。
當天下班,一個我意料之外的人等在了公安局外。
我提著膝上型電腦下樓,看到一輛黑色賓利停在栽著鐵樹的警局門口,還認為哪位領導來視察,轉身就準備回辦公室擺出樣子繼續工作。
“小越。”車內人從駕駛位探出頭。
我心想這趙謹行膽子也太肥了,他嫌疑還沒洗清,就敢公開在警署賄賂警察,俗話說的好,‘瓜田李下’,好歹也避避嫌不是?這人是天真爛漫還是無法無天?
“請問有什麼事嗎?”我一本正經發問。
他或許是被我嚴肅的表情震住了,呆了兩秒,道:“我想約你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