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左邊的位置因為強烈收縮帶來的疼痛,讓她差一點就喊了出來,她低下頭,咬住他的肩胛,深深感受著這種瀕臨死亡邊緣的快樂。
也許是感受到她的痛苦,他翻了個身,將她放在自己身上,讓她高居臨下的可以自由呼吸新鮮的空氣,手再為她心房慢慢的按摩,那裡的柔軟,底下是怎樣的疼痛,那痛貫穿他的掌心,猶如利劍一般直入他的心房。
總要疼痛相纏,心血相連,才是真正的相愛。
結束的時候,她撲倒在他身上,汗水混合在一起,他收起披風,將兩人緊緊圈住,讓那份濃烈的熱不會隨風散去。
他輕輕撥開她沾在額頭溼漉漉的髮絲,她閉著眼睛,緊蹙這眉頭,嘴角卻是微微的彎著。
他回來的這些日子,對她的依戀越來越滿,像是要把那些年的都補回來一般。只是,這樣的纏綿卻不是肆無忌憚的,她的身子大不如前了,很多時候,開始了,他隱忍著,結束了,他卻並沒有真的結束。好幾次冬夜裡,她筋疲力盡地躺在床上,卻能聽到屋外有人跳入湖水的聲音,最後,他還要生火將自己烤暖後才重新回到被窩,抱著她,直到天明。
想到這,她不禁嘆息,未曾留意,溫熱的嘆氣聲拂過他的胸膛。
“怎麼了?”
“子皙,我的身子大不如前了,難為你”還想要它,要得這般辛苦,她說完從他懷裡微微動了一下,仰起頭看向頭頂上的他。他老了,比在揚子城裡老得更多了,兩鬢竟然依稀可見銀絲閃現,刺痛她的眼。她抬手要去摸,有些累,他幫了她一把,才勉強到達。“為了這樣病弱的身體,你放棄了一切,只是這副皮囊不爭氣,不知能陪你到幾時,值嗎?”
“閉嘴,我說過不要再說這樣的話,你是我公仲孜墨的妻子,就算尋遍天涯海角,我也一定能治好你。我要你好好的陪著我,一直陪著。”
他的語氣很兇,她卻不怕,反而更心疼了。他這又是何苦這樣逼自己?步風眠已經是天下最好的醫生都束手無策,就連她也知道,自己的身子能活到今天已經是賺了,如若不是步風眠的精心調理,生完孩子血崩的那次,她就已經是回天乏術了,又怎會再多活了這麼久。
她不想再說這個話題,不想她陪著他的剩下的日子都沉浸在悲傷裡,也許忘記,他們能自欺欺人的活得開心。
她低下頭,瞞過他,任由淚珠滴往不知名的地方,才復抬頭,莞爾一笑地看著他,“你說孩子現在多大了?算著,也該滿2週歲了!”
說到孩子,他沉默了。當初她那樣的一個決定,他憤怒,卻不能怨她,至今仍舊耿耿於懷。
“當初那樣決定,你終是不後悔?”
他緊緊握著她的手,她深知,他如此介意,她還是這麼做了,,哪怕再痛,她也要這麼做。
“不後悔,只有相見不能見的苦。子皙,你怪我?”
“不是怪,是不明白,你如何能這麼忍心,再次讓我們忍受這樣的骨肉分離,那種錐心的痛,難道你都忘了嗎?”
旭兒的死,讓他們飽受喪子的煎熬,這孩子的降臨就好像是老天爺憐憫他們再送上的禮物,他本不願讓她冒這個險,但又很想擁有一個他們的孩子,所以他妥協了,為了孩子能平安,為了能與孩子共享天倫之樂,他飽受不能來看她的痛苦,除去對她所有的威脅,他裝病離世,將國家交給公仲良譽,馬不停蹄的就奔著她而來,沒想到得到的卻是這樣的一個答案,他甚至不曾見上孩子一面。
她比任何人都想把孩子留在身邊,她也曾不止一次的告訴自己,求過上蒼,保佑她生的是位小公主。天不遂人願,她剩下的偏偏是個男嬰。造化總是這樣弄人。
“子皙,我何嘗想這樣狠心?我何嘗捨得?他和旭兒一樣,都是我用命保下來的孩子,但正因為這樣,我不允許他再有任何差池,我寧願承受這一切的痛苦。奈何生在帝王家,這個道理你比我更清楚,只要一日他還是你公仲孜墨的孩子,他就永遠不可能徹底脫離這樣的命運,我不願,不許,決不能看見他再入帝王家。”
今時今日,這一切看似風平浪靜,雨過天晴了,但是誰又保證得了明天?旭兒已經為他父親的江山失去了性命,這個孩子決不能再因為帝王家的出身而捲入紛爭。
“我讓孩子跟著和仲兄和姐姐到塞外生活,那裡天藍地闊,多麼美好的一切,我無緣看見的美好,總想讓孩子能替我完成。如果你要恨我,我不會有一句怨言,畢竟對你是那樣的殘忍。”
“恨你?”他笑了,仰天長笑,“翾兒,我這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