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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部分

帝冷笑一聲,問著他:“這樣的弓,能射出這樣的箭嗎?”

劉棕只得硬著頭皮答道:“不能。這種土弓的材質不夠硬,便是硬要用這種箭,最遠也射不出三尺距離去。”

見他還算老實,天啟帝便沒再對他施壓。

而那堵了嘴被壓在地上的板牙,則立時跟條扔上岸的魚似地,撅著身子就是一陣蹦噠,一邊不甘心地“嗚嗚”抗議著。

雷寅雙此時也反應了過來,抬著脖子衝皇帝叫道:“我們不是刺客,快放了我弟弟!”

天啟帝橫她一眼,見那些衛士按著她的腦袋,想把她也跟之前開口的那孩子一樣按進土裡,便隨意揮了揮手,這才免除了雷寅雙也啃一嘴泥的下場。

而雖說種種事實叫天啟帝對雷寅雙去了一些疑心,可到底今兒的事有著太多的巧合。他便冷哼一聲,答著雷寅雙道:“就算這兩支箭不是你‘弟弟’所射,此事也未必跟你們沒個關係。”說著,衝著劉棕一擺頭,他則起身便走。

劉棕過去一把提起雷寅雙,卻是不知要如何處置於她。

王朗見了心頭一慌,當即大叫了一聲,只是他話還沒說出口,就被看守他的侍衛一刀背給拍昏了過去。

便是被人很沒面子地提著腰帶拎起來,雷寅雙也只咬著牙沒吱聲。可看到王朗被人打昏,她卻是急了,不禁一陣大叫。板牙見他爹被打,立時也跟著一陣“嗚嗚”叫喚。頓時,場面又有點混亂了起來。

於一片混亂中,小兔那清涼的嗓音卻是再次響了起來,“我以我母親的靈位起誓,我們絕對沒有危害陛下性命的嫌疑!我母親叫鄭簾,我叫江逸。我舅舅叫鄭容……”

正掙扎著的雷寅雙忽地就是一怔,扭頭看向江葦青。

那已經騎上踏香的天啟帝也是一怔,猛地回頭看向江葦青,然後一皺眉頭,撥轉馬頭,緩緩向著江葦青踱了過去。

聽江葦青報出皇帝的名諱時,看守著他的兩個侍衛都嚇了一跳,趕緊再次用力將他的臉按進土裡。直到看到皇帝圈回馬頭,又衝著他們抬了抬手,這二人才鬆開一直揪著江葦青頭髮的手。

終於可以轉動頭部的江葦青扭過頭去,吐出嘴裡的草屑和泥土,又大聲叫道:“我叫江逸,名字是母親求舅舅所賜,說是要借舅舅的福氣保我平安。母親生前給我留的小字是‘葦青’二字。我生於太平初年三月初三,今年十三。”又重複道:“我舅舅叫鄭容,明年恰好是他五十壽誕,也是我外祖母的七十大壽……”

提到外祖母,江葦青的聲音忍不住顫了顫,卻是強行壓抑下那股忽然升起的酸澀,大聲又道:“我是天元八年四月十三日,從京城西郊的碧水山莊被人帶走的……”

那兩個侍衛雖然鬆開了江葦青的頭髮,卻依舊牢牢將他的雙肩按在地上。江葦青知道,便是他抬頭,大概也看不到正準備離開的天啟帝,所以他並沒有抬頭,只側臉貼著地面,閉著眼一味地往下說著。

所以,他並不知道,天啟帝早已經甩鞍下了馬,且已經走到了他的面前。

直到他聽到頭頂上方傳來天啟帝的聲音:“抬起頭來。”

那聲音聽不出一絲的喜怒哀樂。但壓在他雙肩上的手,卻是立時就收了力道,且還將他從地上拉了起來。

被迫抬頭的江葦青睜開眼,眼裡那未能消散的酸澀頓時化作一陣溼意。他用力眨著眼,抬頭看向天啟帝。

此時天啟帝站得離他極近。掛在中天的太陽映在他舅舅的背後,使得那位帝王的面目一片模糊。江葦青不知道他舅舅有沒有認出他來,可轉念一想,便是認出了又如何?天家無父子,何況他們只是甥舅。當年他糊里糊塗陷進殺人案裡時,他這舅舅不是也沒有管過他是否清白嗎?!

這麼想著,他不由自嘲一笑,卻於眨眼間,眨下一滴淚來。

一滴為前世的自己所流的淚。

他不願意自己的狼狽落進他舅舅眼裡。可既然不能叫他舅舅轉開眼,至少他可以做到不去看他。於是他閉上眼,努力維持著聲音的平穩,又道:“我不求您信我是誰,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叫您相信,我們這些人沒有害您之心,我只想請求您……”他終於還是沒能忍住,叫那聲音微微顫抖了一下,“求您不要隨意下結論。畢竟,人的性命只一條,沒了就是沒了。”

直到這時他才意識到,原來前世時,他對他舅舅、對他外婆、對當年那些選擇相信外面的傳言,相信他已經變得無可救藥的親人們,心裡其實一直都是懷著一股怨氣的。所以每逢著外面又起了什麼流言,明明只要他一句話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