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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部分

江葦青這裡想著辦法脫困時,天啟帝卻只不感興趣地掃了被人扔在空地當中的兩個男孩一眼,便又扭過頭去,盯著雷寅雙一陣暗哼。

當然,他還不至於懷疑這樣的計謀是出自這孩子之手。但她的背後,可是站著當年應天軍的軍師,那赫赫有名的“鬼師”的。而他之所以對“鬼師”那麼感興趣,則是因為此人確實是有才學的,且如今三家爭天下的事已經過去了十來年,他很希望能夠說服“鬼師”為朝廷效力。卻不想……

許那人心裡,始終只願意效忠於他的故主一人,所以才會偷偷養了故主的這最後一絲血脈……

這麼想著,天啟帝看向雷寅雙的眼裡,漸漸便帶上了一絲殺意。

他眯縫著眼,正準備喝令人去捉拿“鬼師”時,忽然就聽到一個清亮的聲音高聲叫道:“你們都瞎了嗎?!那刺駕的箭是什麼箭?板牙的弓又是什麼弓?他怎麼可能射出這樣的箭去?!”

一開始,天啟帝還以為開口之人是雷寅雙,可雷寅雙的聲音卻是要比這個聲音更加清脆一些,且她說話時雖然聲調活潑,卻總給人一種平易近人的親暱感,此人的話語間卻是透著一種不容忽視且理所當然地盛氣凌人。

這語調天啟帝可一點兒都不陌生。京城的世家子弟,以及他那些兒子女兒們,甚至有些朝廷大員們,只要不是對他,對別人說話時,總帶著這麼一種不經意地高高在上。

雖然心裡覺得說話之人肯定不是雷寅雙,天啟帝仍是先看了雷寅雙一眼。見她睜大著雙眼,一邊焦急地搖著頭,一邊看向那空地上的兩個男孩,天啟帝這才扭頭看向剛才被他忽略過去的那兩個孩子。

兩個孩子都是滿臉的髒汙,那個一直罵罵咧咧的男孩,此時早被人拿破布堵了嘴;另一個男孩則和雷寅雙一樣,雖然被人壓著雙肩,卻仍努力高抬著頭。

天啟帝立時就注意到,這孩子生著一雙好眼。那眼白微藍的大眼睛,驀地就叫天啟帝有種說不清的熟悉之感。

那壓著江葦青的侍衛,原還當他是個乖順的,如今聽他忽然一開口,立時都將手按在了他的頭上,將他的臉壓進土裡,叫還有話未說完的江葦青啃了一嘴的草根泥土。

便是這樣,他仍是高聲叫道:“你們不是自詡是沙場上的老兵嗎?怎麼就不仔細看看那箭?!”

那“自詡”二字,不由就叫天啟帝又眯了眯眼——近身伺候之人都知道,天啟帝常愛自謙自己不過是個老兵而已……

他想了想,卻是先放過這一點疑惑,抬眼看向地上那兩支險些要了他性命的利箭。

因他不曾吩咐過,地上的兩支箭依舊原樣插在地上。一隻箭,斜插在一叢及小腿高的亂草旁;另一隻,則插在因他滾動而壓伏下去的一片野地裡。

之前的遇襲受驚,加上因懷疑自己中了圈套而引發的怒氣,叫天啟帝一時只顧著生氣了。如今聽那孩子一嚷嚷,他才總算冷靜下來。

便如他常常自謙的那樣,作為一個老兵,冷靜下來的他只一眼,就從那兩隻箭的位置以及形狀上看出了許多之前不曾注意到的事來……

他微眯起眼,頭一次開始仔細回想著整件事的經過。

他記得當他從眼角處看到“虎爺”伸手要去摸踏香的屁股時,他正打算回頭去喝止她的。只是,那一刻,不遠處樹上忽然出現的一點閃亮分了他的神。他還沒意識到那是什麼,雷寅雙的手已經落在了踏香的屁股上。受了驚的踏香帶著他猛地往前一竄,於電光火石間,他隱約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他的左肩後側掛了一下。戰場殺伐十幾年,早叫他形成了一種保命的直覺,便是他的頭腦尚未意識到發生了什麼,身體已經本能地做出了反應。於是他滾鞍落馬,又依著直覺就勢在地上連滾了好幾圈……

天啟帝的眼一閃,立時撥過自己的左肩。果然,那左肩頭後側的衣料上,被劃破了一道不起眼的小口子。

他放下手,目光深沉地看向雷寅雙——就是說,若是沒這孩子不知輕重地那麼胡亂一摸,只怕此時他早已經掛了彩……

天啟帝向著高公公擺頭示意了一下,高公公便命人去取了地上的兩支箭。

天啟帝就著高公公的手看看那箭和那把斷弓,便回頭吩咐著聽到訊息趕過來的劉棕;“你看看。”

被驚得出了一頭汗的劉棕趕緊上前施了一禮,接過那弓箭一陣仔細打量,然後悄悄回頭瞪了一眼那辦錯差事的副手,抬頭稟道:“這弓是土製的弓,箭……”他略頓了頓,到底還是老實答道:“這是制式的箭。”

見他避重就輕,天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