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得過他的人品。其實不用他問,在他來之前,她也打算過請他上去了。只不過臨到跟前了,她還是怕這樣唐突,始終點不下這個頭。
岑曉保持沉默的時候,顧惟野喉嚨裡突然發鹹,突然持續地連續咳嗽起來。
一直不吭聲的Ben擔心地調過頭來說:“岑小姐,車裡開著暖風,空氣不流通,坐久了恐怕對身體不好。”
……
“那Ben你也一起上來坐坐好了。不過我也剛到,家裡沒有清掃過,恐怕不是很乾淨,你們可別介意。”她最後歉意地說。
——
岑曉住的是老式的多層樓,最高就是六層,沒有電梯,只能爬樓梯上去。Ben推說有事,沒有跟上來,所以只有顧惟野跟在她身後上樓。
在這裡住了這麼久,岑曉每次爬到四樓仍舊氣喘吁吁。可顧惟野明明在生病,卻連喘氣聲都沒有一下。她懷疑地回頭看他,問他累不累。顧惟野剛要回答她,卻有一箇中年婦女正好提著菜籃下來,他側身給人讓路,話就沒能順利說出。
大姐看了顧惟野一眼,下了級樓梯,又回頭看了一眼,眼神滴溜溜地轉了幾遍後,忽地斜過頭,驚訝地指著顧惟野,說:“欸?你不是……那個什麼電視劇裡面演殺手的梁什麼,對!梁長笙嗎?我女兒可喜歡你了!”
“大姐您認錯了!”岑曉見顧惟野身份即將暴露,急忙從上面退下來,用自己的小身板隔開婦女打量顧惟野的視線。她利索的從揹帶褲的口袋裡掏出手機,調出一張照片,舉到婦女面前說,“您看清楚了,這才是梁長笙呢!”
婦女眯著眼睛看螢幕——畫面中的男人面板偏黑,五官硬朗立體,氣質冷肖邪肆,的確和現在立在自己眼前的男人,溫煦從容的氣質迥異。
竟還真不是一個人!
婦女茫然地道歉,“真不好意思,我認錯人了。”隨即轉過身,嘀嘀咕咕地,拎著籃子下樓走了。
有梁長笙這個角色的電視劇,顧惟野的確也有出演。只不過他演的男主角,而梁長笙是那部電視劇的男配角。這個大姐單單記住了顧惟野的臉,卻記錯了他演的角色。
岑曉看著婦女的背影一眼,長出了一口氣,轉身繼續爬樓。顧惟野則望著她的背影,眉梢極輕微地挑了下。
——
一室一廳的小公寓,雖然傢俱上落了灰塵,但東西擺置的一絲不苟,井井有條。顧惟野環顧了一週這間面積很小的客廳,眼中流露出讚賞。
過年回去之前,岑曉在沙發上鋪了報紙,所以上面並沒有落上灰塵。她請惟野坐在沙發上,然後走到窗前把窗戶開啟,從茶几下面取出一隻玻璃杯,洗淨,倒上開水遞給他。
顧惟野把杯子握在手裡,有氤氳的水汽從杯口盤旋著上升,他的眉目被襯得有朦朦朧朧的,面部線條也更柔化。
“不用忙了,你坐過來。”他的口氣,倒好像自己是這裡的主人。
岑曉已經習慣他這樣,所以不覺得有什麼,從善如流地坐下,和他間隔了大概一人的距離。
“你剛才說以後不要我說‘謝謝’,但我恐怕還是要為宏白影像的事感謝你。我決定要加入了。”她激動地宣佈。
“我知道你不會拒絕的。”他擱下杯子,從容地把手搭在自己膝蓋上,笑了,“其實我推薦你加入的事,你不必給自己太大負擔。你有實力和天資,就算我對你沒有別的企及,我也會嚮慕子躍舉薦你。”
他說話總是直接明瞭,一語中的。經他這麼一點,心裡倒好像真的一下子沒了負擔。
顧惟野又咳嗽了兩聲。
岑曉這才意識到自己倒給他的水其實很燙,他是根本沒辦法喝。
她靈機一動,提議:“我有薄荷糖,你要不要吃?”
“我不吃口香糖。”
“不是口香糖,是潤喉糖。”岑曉折下身子,從茶几下面取出一個印著薄荷葉圖案的鐵盒,遞給顧惟野。
他倒出來一粒,含在嘴裡,露出很是熨帖的神色,心滿意足地問:“我可以都帶走嗎?”
“當然可以。我這裡還有兩盒,既然你喜歡,就都拿走吧。”她說著就要去取,卻被他攔住,“不必。我不過是想在身邊帶著些屬於你的東西。”
再次被他的直白弄得難為情,岑曉只好迅速岔開話題,“你不吃口香糖,是為了環保嗎?”
“有環保方面的原因,不過主要還是由於個人喜好。潤喉糖吃到最後雖然什麼也沒剩下,可那種清涼的甜,我會永遠記在心上。” 他邊不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