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等著你梳洗完畢,好替你接風。”康氏含笑打量著林謹容,林謹容穿的是一件鵝黃色的暗紋折枝百合薄綿襖,下面配的竹葉青百褶裙,髮間一枝長長的雙股金簪,耳邊翡翠耳璫,比之從前稍微豐腴了一點點,卻仍舊的纖腰小小,粉面桃腮,長眉如畫,不由嘆息了一聲:“嫂嫂越發精緻了,這一路行來,竟不見半點憔悴。”
林謹容含笑道:“也只有你,才會這般誇我。”
康氏眉眼彎彎,神色不變:“嫂嫂,我就這性子,看到好的便要誇,看到不好的便要說,只盼你容忍我才是。”
林謹容呵呵一笑,也就不再和她說這些,讓潘氏抱了毅郎上來給康氏看:“可惜還不會喊嬸孃。”
康氏捏了捏毅郎的小臉蛋,笑道:“長得挺壯實的,真是玉雪可愛。”
毅郎不滿地蹙了眉頭,側了側頭,康氏不由大笑:“挺有脾氣的,不似我家力郎,呆呆的。”牽了林謹容的手:“光顧著說話了,不防天竟然黑了,嫂嫂先去梳洗,我去同長輩們說一聲。”
“三弟妹請自便。”林謹容與康氏分開,看了一眼安靜站在道旁的芳竹,收回目光,朝著自己的院子走去。
芳竹快步跟上,小心稟告:“奶奶,房間都收拾好了,依著您信裡的意思,四少爺的房間就在您的隔壁,有個風吹草動什麼的,都能聽得見。”
林謹容點點頭,並不答話。
芳竹見她不言語,也就不敢再多言,只靜默的跟從在後頭。少傾,到了院子前,張婆子領著幾個粗使婆子和小丫頭齊齊站在門前行禮恭賀,林謹容溫言慰問了幾句,道得一個賞,便自進了房。
房裡還是從前的擺設,窗明几淨,燈火輝煌,房屋角落裡燃了炭盆,又放了一盆清水,不熱不燥,剛好合適。林謹容又去隔壁看過,亦是如此舒適,這便真心實意地對芳竹點了頭:“你辛苦了,做得極好。”
芳竹此時方將懸著的一顆心放了下來:“是奶奶不挑剔。”見小丫頭捧了清水上來,忙上前伺候林謹容褪了鐲子,吩咐小丫頭:“下去,我來伺候奶奶洗漱。”
小丫頭乖巧地退了下去,林謹容將一雙蔥白玉手放入清水中,輕輕撥了兩下,道:“說罷。”
芳竹吐了一口氣,壓低了聲音,也不多話,只將重點說來:“大太太自那日被老太爺發作之後,第二日就不曾出現在眾人面前。二爺去辭行,也不過是隔著簾子說了兩句話。接著就請了大夫,開了藥方,就一直吃藥靜養,到現在,也不過是七夕、中秋、重陽節的時候出來坐了坐,偶爾去給老太爺和老太太行禮問安罷了。”
林謹容洗畢手,又換了一盆清水洗臉:“也就是說,現在大太太什麼事都沒管?”
芳竹趕緊道:“那倒也不是,大太太還管著大筆的採買,二太太管小筆的採買和庫房、其他雜事,三太太管針線房,三奶奶管廚房。上個月,二老爺去了一趟太明府,聽說是老太爺還想在太明府開個彩帛鋪子。”
這個當口老太爺想在太明府開彩帛鋪子?林謹容挑了挑眉:“我聽說大/奶奶前些日子生了個姑娘,這時候還沒出月子罷。大爺在家麼?”
芳竹的臉上露出幾分幸災樂禍來:“是八月二十一那天生的,生產的時候不太順利,足足痛了兩天兩夜,聽說大/奶奶因此很不歡喜,生下來足足三天才使人抱去瞧,老太太倒是有幾分興趣,隔三岔五便要去看看大姑娘,還賜了個乳名,叫做福娘,隻身子有些弱,還沒滿月,就請了五次大夫。大爺過了重陽節後便去了,聽說走的時候在聚賢閣外哭了小半個時辰,口口聲聲都是說他不孝,不能留在老太爺跟前盡孝。範褒總管出來說,老太爺知道他有孝心,不怪他,這才起身去了。”
林謹容抓起雪白的帕子,輕輕蓋在臉上:“你多久沒見著老太爺了?”
芳竹仔細思索片刻方壓低了聲音:“算來,中秋節之後就不曾見著了,重陽節那日倒是宴請了幾位族老宗親,但宴席是辦在聚賢閣,女眷們也沒參加。大夫又換過兩個,現下用的這個是太明府的老姑太太請來的,說是什麼告老的太醫,醫術很高明,就住在咱們府上。”
從芳竹的地位來看,能夠知道這些已經很不容易,果然是盡了力,不曾因為她和陸緘不在家,就放鬆了警惕,照舊的盡職盡責。林謹容沉聲道:“這些日子你只怕沒少受委屈罷?”
芳竹微微一笑:“算不得什麼。不過是風吹過而已。”
“好,你盡心辦差,我當然不會虧待你。”林謹容道:“沙嬤嬤只怕很快就要回老太太身邊去的,那時我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