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有山匪,還多了一股水匪,林謹容顫了一顫:“官府不去攻打捉拿麼?”
林世全嗤笑了一聲:“要發兵攻打,哪裡有那麼容易?當時聽說也曾浩浩蕩蕩地開了一隊人馬出來,折騰了百姓許久,什麼都沒做,不要說是剿匪,就是匪徒的面都不曾照會得便又去了。都道比山匪和水匪還要磨人些,那時節,這附近的人家戶都巴不得他們趕緊走呢,誰還顧得那些冤死之人?”
“那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就這樣放任這些惡徒害人?”林謹容愁啊愁,愁得想抓頭髮。她就說呢,這些匪徒定然與那場匪亂有關,若是能夠借官府的力量先把這些人給掃蕩乾淨,將來也不至於那般亂,那般悽慘。怎奈她一個尋常女子,怎麼也不可能把手伸得那麼遠,促成這種事情。
“那要看當官的怎麼想啦。若是遇到個真想做事的,也不過是個決心問題,再不然,就是這群匪徒倒黴,撞到了不該惹的人家,官府不得不管,不然只怕是難了。”林世全搖頭嘆息一回,又慨嘆:“幸虧大道上還不曾有人行兇,不然咱們行這路還頗有些艱難呢。”
他說了這許久的話也不見林謹容回答,不由抬眼去看,卻見林謹容雙眉緊皺,似是無數的心事,便有些後悔不該與她講這些兇險之事,於是打個哈哈:“算了,不要去想這些事情,多想點高興的事,你馬上就可以見到三嬸孃和小七弟,我也可以馬上見到留兒。早點安歇罷。”
林謹容送他出去,回去抱了毅郎在床上窩著,滿門心思想的都是匪亂這件事。她的力量實在是太弱小,陸緘的力量也有限,何況這中間還摻雜著一個最致命的問題——她不能說,所以要爭取別的支援也就更難。她撫摸著毅郎粉嫩的小臉蛋,輕輕嘆息了一聲。
一夜無話。
次日清晨,林謹容等毅郎睡夠了覺,吃飽喝足,方才起身趕回平洲。
毅郎此番可不比在船上安靜乖巧,他對自己必須長期呆在封閉狹窄的車廂裡十分不滿,不睡覺時便使勁地哭,哭得林謹容心疼得要死。少不得掐著點兒,儘量多的照顧毅郎,走走停停,兩天不到的路程足足走了三天,一直到二十九這日的傍晚,馬車終於進了平洲城。
陸松早就使人往前頭去報信,林謹容的馬車才到門前,陸經便領著一群人趕出來,牽馬的牽馬,拉車的拉車,搬行李的搬行李。林世全見狀,便同林謹容告辭:“我就不送你們進門了,我先去和三嬸孃她們說一聲,報個平安,省得她們掛懷。”
林謹容也不留他,隔著馬車謝了他:“多謝三哥,煩勞你同我母親說,我過幾日再來看望他們。”
馬車在二門處停下,婆子殷勤上前來扶林謹容下車,紛紛給她和毅郎行禮恭賀湊趣,林謹容抬頭看著夜色下的陸府,沉靜地吩咐櫻桃:“賞,凡是今日幫著搬東西,接人的,都賞。”
第364章 點將
二門處的婆子們本是各懷心思,一聽到林謹容這句都賞的話,眼睛裡就都露出了亮光。二奶奶強勢迴歸啊,有道是,有錢能使鬼推磨,這二奶奶原來沒有兒子傍身的時候,有一陣被壓了一頭,卻也不曾見她有什麼心虛退縮之處。如今她有了兒子傍身,二爺又是官身,身邊錢財又多,正該有這樣的氣勢才對。
眾人慣會捧高踩低的,從前二房失勢,大房得勢的時候沒少奉承大房,後來林玉珍被壓了一頭,許多人又動了心思,左右搖擺,如今見林謹容以這樣的方式強勢迴歸,一進門就擺明了態度,怎能不叫人仔細思量?於是不拘是否真的想往林謹容這邊靠的,還是見風使舵裝面子情的,都拿出十二分的精神,使勁吹捧。
林謹容清楚得很,一概溫和,只吩咐潘氏:“天冷,把四少爺包好了,別凍著。”她們行在途中便立了冬的,此時天色蒼茫,夜風裡也有了那麼一層寒意,倒是真的有些涼了。
“是,奶奶。”潘氏低眉順眼,行動間又恰到好處地露出見過世面的世家奴僕的大方得體樣來。毅郎被包在大紅色的披風裡,睜大一雙黑幽幽的眼睛好奇地看著門前一堆人,半點不怯場,自是引得眾人又一番感嘆。
林謹容滿意之極,含笑吩咐二門處的管事婆子:“煩勞媽媽去與長輩們告一聲罪,待我梳洗完畢,再帶四少爺去給長輩們磕頭問安。”
那婆子忙不迭地應了,卻見裡頭轉出笑吟吟的康氏來:“二嫂請恕罪,我迎接來遲。”言罷便要福將下去。
林謹容忙搶前一步扶住康氏:“三弟妹,許久不見,你還好?”
“好,二嫂一路辛苦。院子裡是早收拾好的,廚房裡也備好了宴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