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兩年修理手機跟著師傅幹了一年,這幾年手機普及讓這個行業有了所謂的前途,不甘心窩在小城市並且聽了發小蠱惑的程孝宇,帶著一年跟著師傅賺到的些微薪水和家裡資助的三千塊錢,程孝宇跟著發小磕頭兄弟老大熊威、老二張森一起離開了家鄉,來到了省城打拼。
三人在一個小山村長大,老大熊威八三年生人,在離開梅城之前一直幫著家裡幹農活,是農村所謂的壯勞力,一八五的身高黑壯真應了他那個姓氏,本應是在家裡娶妻生子延續祖輩的農民生活,家裡已經準備給他介紹物件了,老二張森的蠱惑外面花花世界,讓程孝宇心動的同時,也拉著當初誓言兄弟有福同享義氣當頭的老大熊威不顧家裡反對,跟著兩兄弟離開了祖輩生長的山村,踏進了在東北範圍內的大都市春城。
老二張森從小就長得可愛,如銀娃娃般可愛,越長越好,白淨的肌膚家裡一點農活都沒有做過,嘴也甜平日裡就屬他在鄰里最吃香,與程孝宇一樣都是八四年出生,兩人還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張森仗著嘴皮子與小聰明,忽悠了程孝宇說是自己詢問過了,是自己先出生,所以自己是二哥,後來程孝宇偶然間從父親口中得知,當時自己可比張森早生了幾個小時,只是這時候已經磕頭完畢,張森不承認,程孝宇也懶得反駁,反正老二這個稱呼也並不是那麼好聽。
張森有個姐姐當年外出打工嫁到了春城,儼然以半個城裡人自居的張森很有優越感,也是他將花花世界的美好傳遞到熊威和程孝宇的耳中,三個年輕人揹著行囊打天下,豪言壯舉不成功絕不回,真的到了春城三人才知道這世界不是那麼好打拼的,生活也不是那麼好混的。
張森運氣好,有姐姐的照顧和安排,進了一家美容美髮學校短期培訓學習,而熊威和程孝宇則不得不自謀生路,張森所能做的只是央求姐姐幫著兩人在工地臨時找了工作,熊威還好,一身力氣幹這個不難,程孝宇是家裡的寶貝疙瘩,姐姐疼父母愛,從小沒享過什麼福,可也沒吃過什麼苦,幾天時間就吃不消了,想要返回梅城老家。
四年時間,回想起來程孝宇之感覺彈指一揮間,轉眼就到了二零零七年,剛開始因為張森一句混不好的都是孬種才回去,他留了下來,租了一個小店鋪在這大學城幹起了老本行手機維修,當時是將熊威身上所有的錢都挪到了這裡,害得老大在工地幹了近半年才熟悉了春城重新找了一份工作。
四年,當初幹大宇手機維修店的時候,正值新生入學,程孝宇與他們一同經歷了四年大學生活,店鋪雖是老式的四層紅磚樓改建的,佔據著大學城絕佳的地理位置,所有一樓的住戶都將自己家改成了門市,雖不是正街大馬路,可靠著大學城,租金價格也很不菲,程孝宇四年來沒攢下多少錢,勉強混個溫飽,不過總算是在這城市站住了腳,可也同時混走了一批同齡人,他們有的會站在更高的起點進入社會,有的會成為啃老族無法適應社會,有的眼高手低難以融入社會,而程孝宇的生活,一成不變,修修越來越不值錢的手機,下載點鈴聲、包外膜、賣點配件,偶爾拿二手電腦上的燒錄機刻出一些韓劇的光碟租給大學裡的女學生,刻出一些‘動作片’給大學裡遍地存在的牲口們,晚上的時候也會開闢小小的居家錄影廳給不愛在寢室中度過夜晚的學生們賺點外快。
每天清晨睜開眼睛,程孝宇都會告訴自己,你應該滿足現在的生活,最起碼你拱了城市裡水靈靈的大白菜,而不是一直窩在小山村與一個整日在田間地頭的黃臉婆過一輩子。
昨晚做的夢挺有意思,好像是什麼特異功能?記不清了,奶奶的為何美夢總是隱隱約約而無法牢牢記住!
“嗯?”程孝宇晃了晃胳膊,沒什麼不同啊,哪裡不對勁?左手!
程孝宇將纏著繃帶紗布的左手遞到眼前,上下晃了晃,又不確信的用右手捏了捏,不疼。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程孝宇解開紗布的結釦,一圈圈的褪掉紗布和繃帶,露出了昨天還顯得有些恐怖的手背手臂,血咖隨著手一搓嘩嘩掉落,新肌膚已經長了出來,最重要的是那種破皮流血後淡淡的疼痛感覺一點沒有。
“怎麼回事?”程孝宇想不明白,也沒有時間給他繼續想,捲簾門被拉起的聲音傳來,一驚之下迅速套上肥大沙灘褲和寬大T恤的程孝宇塔拉著拖鞋開啟門到了外間。
濃濃的煙味揮之不去,茶几上地面上維修臺的電腦旁盡是啤酒瓶和吃完的雜物,電視上滿是雪花,電腦上還定格著島國動作片的最激烈畫面,捲簾門被從外面拉開的同時,刺眼的陽光照射進來,煙霧在陽光下無所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