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願意?”
“我可以說不?說完被吊起來再用皮帶抽?陸生,我不是九命貓,你也不是神奇俠,次次都能及時到場。”
“說來說去,變成我欠你?”陸顯開始抽他的煙,他的心卻不在鼻尖彌散的尼古丁上。胸口沉重悶上大石,說不清道明的壓抑,暗處的掙扎,不欲人知。
“你打算一輩子住地下室做隱形人?”
他突然間暴怒,一腳踹翻玻璃茶几,大聲吼,“你要我怎樣?一個殘廢,你指望他飛黃騰達當首富還是做總督?”
溫玉說:“你繼續這個樣,活不活得過這個冬天?”
陸顯不出聲,死死盯住溫玉背影,等待陡然掀起的怒火熄滅,等待她開口,低聲說:“你戒不戒?”
過多久,溫玉已走到門口,扶住門背對他,“不戒掉,就一輩子做狗,你選這條路,從此以後與我無關,陸生,我祝你長命百歲,富貴延年。”
門外些微晨光如水傾瀉,擁抱她一抹細瘦的影,溫玉溫玉,她幾乎要在淺淺光霧中消失不見。
最後一步,她跨出門檻,聽見他說:“我應你——”
同時也聽見重物倒地悶響,連帶打翻了菸灰缸,輕飄飄菸灰霎那飛滿天,似火山爆發,岩漿噴湧過後,徐徐灰燼席捲天地。
他一覺睡到凌晨才醒,狹小地下室裡不知幾時多一張書桌,一盞檯燈,溫玉神色如常,坐燈下溫書,見他醒來,也不過抬一抬眼,說:“餓不餓?吃麵好不好?”
他想起身,卻聽見悉悉索索金屬碰撞聲,藉著光才看清,他身上一副手銬腳鐐,全然比照重刑犯量身定做。茶几上一碗冷冰冰雞湯麵,如同座上溫小姐,沒感情沒波動。
“你瘋了?”
震驚震怒,上帝也料不到,溫玉會瘋到這個程度。
而他只等來她輕描淡寫回應,“你說要戒,我幫幫你而已。怎樣?是不是很感動呀陸生。”
“我卻要花一生的精力去忘記,去與想念與希望鬥爭;事情從來都不公平,我在玩一場必輸的賭局,賠上一生的情動。”
——黃碧雲
作者有話要說:暫時就這麼多吧,所有錯字別字都等明天來改,明天補全3000字
今天很難過,我問自己,如果當初知道寫今夜會惹出這麼多是非,我會不會依然堅持?
我自己都不知道
網路上的中傷詆譭,惡意攻擊,我終於嚐到箇中滋味
無論是“蘇長安”還是“阿維尼”
不知道你是處於什麼目的這樣貶低我中傷我
既然今夜離港是個垃圾文,比不上善男信女萬分之一,多看一眼都膈應
你又何必跑來買V留言?
重傷我讓你很開心很有成就感?
請你你永遠不要再出現再此文中。
很down,不知道該說什麼
容許我今天偷下懶吧,太無力
32凌遲之刑
挖苦諷刺講完;她卻並沒有任他自生自滅。
戒斷的痛苦時期終於開始;陸顯難捱;溫玉也不輕鬆。
起初不過是焦慮、盜汗;偶爾,他會在夜裡被噩夢驚醒;睜大眼驚懼驚恐望四周冷冰冰牆壁;逼仄角落,昏暗地下室,孤孤單單一盞燈微微弱弱照亮黑夜。是溫玉,她在等下反反覆覆讀一本藍白封面小書,屋內漂浮的一顆顆塵埃都在好奇,是怎樣的曠世鉅著令她心馳神往;專心異常。
讓我偷偷看一眼好不好?看她琥珀色眼瞳,倒映的是流雲一般文字,還是他的在方寸之地的苦苦掙扎。
她等他罵夠了,鬧足了,精疲力竭再次昏睡,一手撐在桌邊,一手扶住腰,緩緩站起身——她太專注,一小時過去不記得換姿勢,渾身血脈不通,麻麻癢癢也痛也酸。
德叔在鎮上衛生所工作,一路看她長大,作為陸顯舊識,對溫玉不計後果的為所欲為保持緘默,他間或兩三天來地下室為陸顯的傷口清洗換藥,回回都趁他人事不省之時,為避免他看見德叔如抓住希望,又不肯認輸認命,享這世間最沉痛的苦。
溫玉仍抱一絲希望,問過德叔,陸顯的右手是否能有復原可能,德叔搖頭,陸顯此生註定做半殘廢,筷子都拿不穩,還想重回故地一雪前恥?做夢!
她從未曾想象過陸顯失敗落魄場景,大約在少女旖旎夢境中,這個男人永遠強壯霸道,團伙械鬥時他只需一把長刀,就可以一敵百,腥風血雨中殺人如麻,此後孤膽英雄一般攬住她,守住她粉紅泡沫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