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規矩,一命抵一命,雙番東——我們會辦妥。不過關佛爺也是時候退休”說道這裡嘿嘿地壓抑地笑著,舒氣,吐出一陣煙霧,燻得肥關咳嗽不止,“出來混,又不是做差佬,哪有退休,難道幫會還給發養老金?關佛爺你明白啦,我們講退休,不是金盆洗手,是——死呀”
說完去看肥關,長滿老年斑的臉上一雙眼外凸暴漲,要殺人要吃肉,可惜也只剩下哇啦啦叫喚,沒氣勢。“我記得你還有個女,有外孫有女婿,要多為他們想。”手已然去關呼吸機。
肥關走得很快,沒聲息沒痛苦,大概是大佬最安寧死法。
不出一個月,肥關與雙番東的人與地都收進大D手裡,他年輕、胃口大,不怕天不怕地,誰敢跟他鬥?火牛火雞兩兄弟膽子小,不多話,乖乖跪下當狗。
只是鵬翔還是沒有找到,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一日無結果,他一日要被戚美珍牽制。原來以為女人最好搞定,現在終於意識到女人是大麻煩,一張口咬死你,不打雷不鬆口。
解決完內部問題,他又盯上新義連,要張獅口,再吞一塊肥肉。
不過眼下,雨下個不停的初冬,這位名動全城的黑社會大佬在聽到溫玉上樓的腳步聲後也不知抽的什麼風,一轉身躲進寬敞光亮的浴室,坐在馬桶蓋上發出一陣陣壓抑的呻*吟。
等過半小時,溫玉的功課都做完,陸顯還在浴室磨蹭,她敲門,他也不應。
溫玉同他對陣,“你出來。”
裡頭說:“你煩不煩,我的事輪不到你管。”
“你帶女人回來亂搞,我連敲門都不可以?夠不夠勁?我給你送半打偉哥來。”
“你有病——”
溫玉直接叫阿金拿鑰匙開門。
推門便見到陸顯穿一條淺灰色長褲,上半身是溫玉閒得無聊買來消遣他的粉紅色開司米套頭衫,暖融融的顏色消弭了男人凌厲氣勢。他孤零零一個人,佝僂著背脊,左手扶著右肩,幾乎是蜷縮在馬桶上,顯得可憐至極。
溫玉蹲下*身,手扶著他膝蓋,仰頭看他,一張被疼痛扭曲的臉孔,“陸生,你怎麼了?”
陸顯咬牙說:“不用你管!”像小孩子賭氣。
溫玉不以為意,碰了碰他那隻半殘廢的右手,又想窗外綿綿不斷的陰雨,大致猜他是舊傷發作,同時大男子主義作祟,死要面子強撐,情願躲廁所苦熬,也不讓她多聽一句。
她無奈,嘆息,哄孩子似的口吻說話,“我叫王叔準備車,你同我一起去醫院好不好?”
陸顯甩開她,悶頭往臥室走,將自己摔在大床上,發脾氣,“說了不用你管,你不是要去約會小白臉,現在去,有多遠滾多遠。”
溫玉倒是覺得好笑,眼前這個人,說他是三歲小孩情商仍算高估。
側躺在他身邊,她一手撐著頭,另一隻手去撫他平實背脊,就像在給小狗晶晶順毛,“陸生,你是不是從來沒去醫院照過片?只找舊樓裡同按摩院開在一條街的治跌打老頭拿過藥?”
陸顯被她這樣一下接一下地摸,懶懶地想睡,先前天大的火氣現在一顆火星都沒有,只是仍嘴硬,不肯低頭。“醫院有什麼好?我不去醫院。”
溫玉笑笑,湊到他耳邊來,“陸生不去醫院,難道是怕打針?這樣,我同護士姐姐講好,輕輕的,就像小蟲在屁股上咬一口,保證不疼,百分百percent。”
陸顯轉過頭來,擰著眉毛怒視她,臉紅紅,只生氣不講話。
她刮一刮他的臉,學他的口氣說話,“我的小阿顯,幾時才能長大呢?”再捏一捏他後頸,“不是怕打針就起來跟我去醫院,舊傷不治就永遠是舊傷,一下雨就疼,萬一你遇到仇家追殺呢?還跟對方講道理,拜託,我今日舊傷發作,等我吃一粒painkiller再打。”
陸顯說:“什麼都不要,給我一包白粉就解決。”
雨漸漸停,風依然冷。
溫玉笑著低下頭,在他唇上輕輕落下一個吻,短促而溫柔,未來得及體會已經結束,留無限遐想與不甘。“這個夠不夠?”
她原本就是一雙笑眼,彎彎弧度,亮晶晶小月牙,透出一股世俗中的天真來,明明是鋼化的玻璃,卻有一個如琉璃易碎的外表,令他的心被注滿水,莫名的一瞬,滿滿都是情。
“不夠!”一翻身猛虎撲食,壓住她密密實實完成深吻一記,過後要求,“不如你給我舔一次,我立刻痊癒,比白粉都好用。”一個吻,一息旖念,已夠這位禽獸先生亢奮一整天。
“白日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