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劃過上顎,短促似蜻蜓點水,卻總有酸澀苦艾情愫從舌尖盪開,漣漪一圈圈,浮蕩於他的心,忽近忽遠,忽明忽暗,一根找不到盡頭的線,吃不到,更渴求。他閉上眼,浮生夢,只可意會,不能言傳。
這位陸生說:“兄弟姊妹,同胞骨肉,你真要狠下心送她死?”
溫玉搖頭,“陸生冤枉我,無人供貨,正好送四姐去勒戒所,三五月個接回家,又是光明人生。我是為她好,怎麼說害她?難道跟陸生一樣,吸白粉吸到八十歲?抱個孫,把一整包海洛因當滿月禮?”
“真是冷血動物。”
“我應你才是冷血,對我自己冷血。”
他痴迷於她柔軟無骨右手,細長鮮嫩,如筍尖,含在齒間輕咬。
“你老豆溫廣海,債臺高築,你總不希望有人上門催債,潑油漆砸傢俱,還要斬他一隻手?”
“那也沒辦法,只好祝他好運,輸光賠光就算完,全家人都解脫,我還要多謝你。”
“鐵石心腸。”
“多謝誇獎。”
陸顯抬眼看她,半眯,正是猛虎發怒前兆,聲音都挑高,“你以為我拿你沒有辦法?”
溫玉遊刃有餘,“陸生當然有一千種辦法令我屈服,但我只希望陸生所作所為對得起龍興陸顯響亮名號。”
“有一件事你還不懂,男人女人說不通,最後都在床上解決。”
“我相信法律,相信正義。”
他不屑地歪嘴笑,他似乎永遠如此,對世間條條框框、法律準則不屑一顧。
忽然站起身,只用一隻手撈住她細軟的腰,便輕輕鬆鬆提著她往二樓走。
前後門早封堵,她還是太過理想主義,未料到他會無恥到這一步。
二樓哪裡有光?
一肩寬走廊,光怪陸離牆面,紛紛冒頭向上的木地板都在側耳聽,洗漱間裡悽慘陰森哭喊。
門半掩,金屬砸向皮與肉,一聲聲哀嚎。
溫玉半掛在陸顯腰上,穿過門縫往裡看,血順著發黃地板磚一點點溢位,某個人探頭出來,嬉皮笑臉同陸顯說:“大D哥要發威呀,是‘點餐’還是‘全套’?你叫小妹妹忍一忍,池老闆神經衰弱,睡不著覺要上吊。”
“話多招禍,你管好自己。”他當做稀鬆平常,見怪不怪。
屠夫、儈子手,漠視生命,殺人如麻。
溫玉對陸顯,產生前所未有恐懼,她終於認識到這個一身反骨的男人有多麼危險。忍不住要為在此之間肆無忌憚無畏無懼的自己鼓掌,難怪都說無知者無畏,初生牛犢不怕虎。
全可由一個‘蠢’字概括。
左手第二間,棕黃色木門上貼一張李麗珍泳裝海報,捲了邊,只剩半個美人。
猛然間,她被陸顯一把甩在狹窄彈簧床上。
一間房不過五六坪,四方四正小紙盒裝某某人一生。側牆小小開一扇窗,通向外間蓬勃繁忙世界。
折凳上放一臺沾滿油和塵的電風扇,黃色外殼與機體分離,轉起來吱嘎吱嘎響,是老人的骨頭關節摩擦,邁不開步伐。
牆上貼著許冠傑、黃耀明,也有汪永芳摸胸、葉子楣扭腰、更有邱月清在《三度誘*惑》中露大奶溼*身豔*照,牆角高高壘砌一叢叢成人雜誌——這簡直是色*情狂居所。
“這是你房間?”話出口就後悔,溫玉恨不得咬掉舌頭。
“不是。”陸顯給門上閂,轉過身猛虎撲食,重重一座山壓倒她。
你得理解,肥肉就在嘴邊,一頭狼怎不能獸性大發。
溫玉護住胸,警戒地盯死他,“你敢碰我一下,我就敢摳掉你一顆眼珠。”
“放膽來,我等你。”陸顯渾不在意,窄腰擠進她雙腿之間,粗糙拇指摩挲著她柔軟雙唇,雪白血紅——純潔無暇底稿,一滴硃紅顏料,驚心動魄。聽他低吟,“我真是中你降頭。”
是呀,睡不著醒不來,日思夜想,大粗人得相思病,說出來誰信。
纖細無力兩隻手都扣在身前,身體下壓,體溫升高,唇與唇相交,他輕而易舉撬開她牙關。千錘百煉而得的技巧,文鬥武鬥都來,攪翻一池春水,忽然喊停,他退開些許,皺著眉抱怨,“怎麼苦成這樣?叼你老母,喝什麼涼茶,敗興!”
下一秒下決心,“不管了。”
蠻橫霸道地擠進她口中,沾染前一刻苦澀,享受後一刻微甘,瞭然——原來涼茶講述深奧哲學,入口極苦,回味卻甜,層層深入,徐徐推進,要與她在舌尖探討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