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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直響在耳邊,卻又敲上肺腑。

我一個哆嗦,只覺得天氣又冷上幾分。

“誰?是哪個在嘆?”,恐懼地望向四周,偏眼前只有黑霧,伸手去拂,仍只有黑。

“哎——”。

又是一聲嘆,這次卻近得緊貼著我耳朵了!

“是哪個在裝神弄鬼!”,便是連嗓音都控制不住的抖,但我依然將陸少卿緊護在懷。如今他暈著,我是決不能令任何人傷到他的!便是這音的主人的確是自地底爬出的萬年惡鬼,我也要與其鬥上一鬥了!

“今夕何年?”,那嘆音止了,就有個音問話,但那話音也如鬼魂般飄忽不定,我捉摸不到話音來自何方,只覺得聲聲都響在我心頭。

“是哪個?”,我用力攬住陸少卿,他只是靜靜躺在我懷,似已沉沉睡去。

“今夕何年?”,那音又重複。

“裴少玉,你還能不能死回來麼?!這裡有鬼!”,我扯脖子嚎,卻不見裴少玉應聲。

“今夕何年?”,那音便第三次問。

“天曆四六六年”,我咽口唾沫,萬不想還有比我執著的主。而這句回話了了,竟聽那音又是幽幽一聲嘆:“竟已三百年了?!”。

“三百年?咳咳,自開天闢地以來不止三百年吧!”,與她對話幾句,又過了這許久,只是聽她輕嘆重嘆,也不見還有動作,這幽鬼應該不傷人吧?!

“你抱的是誰?”,那音兒突地問。

“嗯?”。

“你懷裡的人,是誰?”。

“他?說與你聽你也不知”。我生怕她如金小小金般喜好吃人,忙用手把陸少卿臉面蓋住,又說:“你呢?又是哪個?”。

“我?”,那人就苦笑,一連串的苦笑聲震動得四野雪花撲簌簌落,“說了你也不知”。

“你倒學的快,竟將我的話照搬了”。

只是這人來的奇怪,而方才我與陸少卿又撞上巨冰,難不成是它?

“你是不是整日介都無人與你說話?怎的連今夕何年都不知呢?”,我用手探探陸少卿,他呼吸均勻,若不是我親身經歷他突然暈倒,必然要以為只是太累偷偷睡一覺了。

若當真是它,如今只我一個,即便要走也是無法做到,與其與這個喜歡嘆氣的傢伙弄僵,不如閒扯著等裴少玉呢。

當下打定主意便也不似方才那般害怕,誰知我的一連串問話卻換來那人許久沉默。

“不願說?那就罷了!我本也不該打探別人秘密的”,我就說。

“不是不願說,只是不知該從何說起”。

“怎的不知該從何說?便從頭說好了”。

“我的確很久很久沒說過話了,久到就快忘了該怎麼說話。”,那音兒裡帶著微微苦澀,又言:“但我不覺得寂寞,心死的人,不知道寂寞為何物”。

“心死?”。

“你不會懂,沒經歷過刻骨銘心,沒經歷過親子被奪,就不知道被最愛的人傷的痛!”。

當下我便無言,心中暗暗思忖著,能說出這般話的人,必是個傷情人了。看來它應是被封在冰中了。

“我未親身經歷,自然做不到感同身受。聽來你是有大委屈了!”。

“我的確有天大的委屈,這委屈三百年後,到了該償還的時候了!小丫頭,你肯不肯幫我?!”。

“幫你?”,我便笑:“我如今連你的方位都聽不出,怎的幫你?”

就有一時沉默,片刻後我聽得那音又起:“你是瞎子?”。

“是”。

“可惜了”,她就嘆。

“沒什麼可惜。這世上的事便是如此,失了便有得的。我因這眼盲卻聽得到從前未曾留意的音兒,聞得到更多花香,甚至連風吹葉響都清晰入耳。這都是另一種風情呢”。

“你倒是樂觀。那你的眼是又是怎麼瞎的?”。

“說來話長”。

“可惜如今沒時間細聽,等來日你再慢慢說與我。現下我只問你,肯不肯幫我?”。

“若猜得不錯,你是冰中人吧?便是要我怎的幫忙?我又為何要幫你?!”。

我探探陸少卿,他依然呼吸平穩,突地就覺得,便是隻這樣躺在我懷也是好的,可眼下這冰中人要我幫忙,卻不知該不該幫?

“我沒有說服你的理由!更說不出你為何要幫我。我只是想去瞧瞧我的兒,為孃的卻只瞧過兒子一眼,這天下間也只有我一個了”。

“瞧兒子?幫忙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