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然也想不通。隨後只聽得他們腳步聲一直一直響,我猜定是圍著那塊冰仔仔細細瞧了。
“看出什麼?或許只是有兩塊一模一樣的冰!”,我說。
“錦繡姑娘,少卿覺得,應該不會有兩塊一模一樣的巨冰封人”。
“是啊是啊!這冰中人分明就是方才那個,連這塊冰也是!”,裴少玉那廝該是拼命抓頭吧!言罷了就蹬蹬跑。
我聽得陸少卿問他:“少玉要去何處?”。
“大師兄,你們留在這,我回另一條路看看,我就不信會這麼邪門!”,裴少玉的音兒遠遠傳來,雖是小跑,竟不亞於駕雲了。
於是,這巨冰前便只剩下我倆。
我雖痴,卻是個最喜說嘴的人,平日介一張口總是不得停,便是定要說些什麼的,但此刻竟覺得舌頭被巨冰凍住,便是連最簡單的交談也不會了。
陸少卿也不言語,他應是被裴少玉說中了什麼,如今罰自己個面壁思過呢!也幸而我眼不能見,否則這樣的場景下,兩個人尷尷尬尬的,倒連眼睛往哪瞧都不知道了。
“咳咳,錦繡姑娘,少玉有時說話不加考慮,還請姑娘別介意”,陸少卿終於開了口,卻是替裴少玉賠禮。
“他沒得罪我”。
“可方才少卿見錦繡姑娘與少玉爭執”。
“沒爭執,他只是不讓我提鳴宣兩字麼!”,我只想知曉,那兩個字是否魔咒?而陸少卿又知道多少?
可話出口後,我竟聽得陸少卿突地低低呻/吟聲,口中就喚痛,接著便是重物倒地聲。
“陸少卿?!”,我大急,伸手四處摸卻摸不到,難道陸少卿當真被那兩個字吃進肚?心下毛毛的,茫然瞪大眼,我挪動腳步去找。
腳下卻猛地絆住,而那物柔軟竟似一人……
………
“陸少卿?!”。
無人應答。
“陸少卿?你在何處?別留我一個?!”。
四野寂靜無聲,便是連雪飄都能清晰入耳了。
“陸少卿?你是傷了還是中了埋伏?無論死活都給我提個醒!這樣我便會擔心死了!”,心有恐懼蔓延,似墨滴入水迅速漾開。索性一屁股坐地上,去摸方才那羈絆住的軟物。
手輕觸,竟覺得柔軟得當真如人一般,再想,便心跳如擂鼓了!慌慌張張手一路摸過去,直到摸到頭臉以及那挽起的髮髻。
“陸少卿!你怎的了?!”。
仍是無人應答!
這下卻是再也等不得,我咬牙費大力氣將他扶起,令其頭枕著我臂彎,雖陸少卿身子略顯單薄,但常年習武修行之人,又是男子,必應有些重量,而這一枕著我臂,竟覺得極輕,輕得似只有空皮囊,卻無血肉了!
“陸少卿!難不成只剩皮了?!”,我用力戳他的臉面,觸感柔軟,那麵皮滑得似新扒皮的雞蛋,而眉眼輪廓卻並無不同。
心下想著必是嚇到,再試,仍輕的不如四兩棉花。
“裴少玉,你這廝死哪去了!只是回去走一遍路,又不是令你去修路,怎的還不回?!”,我的音兒原來竟如此難聽,哭啞啞的,似哀鳴的烏鴉了。
暗中怪自己萬遍千遍,難怪裴少玉不讓我當著陸少卿的面提那兩個字,果然那兩個字是吃人的!只是,早知如此,我是咬斷了舌頭也不會說啊!
臉上就有淚水蜿蜒著淌下,而雪落的越發多,我生怕他被雪溼了頭臉,就想找一處躲避的地兒,幾次拖著他起身未果,卻不願放棄,再次咬牙使出吃/奶力氣,終將他拽起。
人卻整個趴我身上。
說來也奇,他在地上軟軟的倒著倒不重,但要想挪動卻萬分艱難,可我是不願那雪花弄溼他白袍子的。
當下便連拖帶拽的與他前行。
只行了數步便“砰”的聲撞上堅硬物件,我方反應過來,倒是頭腦停住不轉了,竟生生將巨冰忘掉。如今一撞之下實在吃痛,尤其右臂。
當即去捂右臂,卻又忘了陸少卿,而他就“咚”的一聲再次仰倒,這次我以最快速度尋到他,蹲著身子方要檢查他情形,卻突聞一陣天崩地裂的響。
那響聲來勢洶洶,我以為天地震動,恐是要出吃人的妖怪,但我自己本就是妖,這天下間哪有怕妖的妖?!而一番震動後天地並未崩裂,只是起了一聲低嘆而已。
那嘆聲低低的,似已幽封了千年的鬼魂,如今終見了天日。又似一扇鏽跡斑斑的門,被人與午夜時分輕輕推開。
這嘆音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