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而倒滾地上,防不勝防,使人全無方法判斷她下一招的動作。”他的面上現出恐懼的神情,像在回憶一個可怖之極的夢境。
梁秋末指了指包紮著的左肩,苦笑道:“這是第十九擊,若非謝佳和一眾兄弟捨命搶救,肯定我不能回來見你們。”跟著神情一黯道:“謝兄弟也因此死了。”十八擊,梁秋末也只能擋她十八擊。想她十八擊顯然是在剎那間完成,所以幾乎是甫一接觸,梁秋末即落敗受傷,相差如此之大,這場仗如何能打?何況還有名列黑道十大高手的赤尊信,這人武功遠在袁指柔之上。
目下只是赤尊信座下的幾個高手,已夠他們受了。
上官鷹環顧眾人,都是面色煞白,連一向以勇武著稱,兇狠好鬥,被譽為後起一輩中第一高手的戚長征,也噤口不能言語。
翟雨時眼中閃過悔恨。他們平時排斥凌戰天等人,處處佔在上風,自以為不可一世,到現在真正動起手來,一碰即潰,毫無抗爭能力。
附近雖有二千名幫眾,卻絲毫不能給他們帶來半分安全感和信心。
上官鷹記起父親臨危吩咐的話,當時上官飛緊握著他的手道:“鷹,你很有上進心,他日必成大器,唯需謹記幫務一定要倚重凌大叔,他長於計劃組織,對全幫的發展,裨助最大,武事方面則有浪大叔,我生平遇能人無數,可是從未見過比覆雨劍可怕的劍法,切記切記,好自為之。”可惜當時上官鷹腦中轉的卻是另一些相反的念頭,到現在他才知道父親每一句話都是金玉良言。
人是否要透過失敗才可以更好地學習?假設這是一個不能翻身的致命失敗呢?據說赤尊信最喜歡在黎明前發動攻擊。
他認為那是命中註定的最佳時刻,每戰必勝。
事實上一向以來的確如此。
現在離黎明還有個半個時辰。
明月躲進烏雲之後,好象不忍觀看即將來臨的慘事。
血戰即臨。
浪翻雲領著乾虹青,回到他深藏谷內的山居。
一路上如入無人地帶,整個怒蛟幫人聚居的村落,杳無一人,靜如鬼域。
唯有遠處近岸的地方,千百火把燃亮了半邊天,仍在提醒他這島上還有其它人的存在。
山居前小橋仍在,流水依然。
一進屋內,浪翻雲背窗坐下。乾虹青見他毫無招呼自己的意思,也不客氣,坐在他左側的椅上。
這是唯一空下的木椅,沒有其它的選擇。
乾虹青環目四顧。
室內陳設簡單,兩椅一桌,另加一個儲物大櫃,別無他物。
右邊內進似乎是臥室,一道門□隔開了視線,想來也不會比外間好得到什麼地方去。
清新的空氣,野外的氣息,毫無阻隔在屋內流通。
月色無孔不入地映進來,把屋外樹木的影子,投射在牆上地下,帶有一種出凡脫俗的至美。
這是一個不用燃燈的晚上。
乾虹青這才發覺室內無燈也無燭。
就在這屋內,浪翻雲度過了無數沒有燃燈的晚上。
月亮西斜。
滿天星斗。
四周的蟲聲風聲,有規律和節奏地此起彼落,生機勃勃。
一種至靜至美的感受,從乾虹青心內湧現出來,外邊的世界是那樣遙遠和不真實,這裡才是真正的“生活”。
浪翻雲平靜無波,似乎正在享受這裡的一切,他現在這種神情,看在乾虹青昔日的眼內,便會被認為“落落寡歡”,可是現在乾虹青卻有完全不同的看法。
其實浪翻雲是在享受。
紀惜惜死亡的刺激,提醒了他一向忽略了的世界和生活。
所以他絕不是頹唐失意。
他的心靈晉至更高的修養境界。
唯能極於情。
故能極於劍。
還有一個時辰,便是天明瞭。
最黑暗的時刻。
就是最光明的剎那。
第 七 章 大軍壓境
十七艘鼓滿風帆的船隻,在洞庭湖天邊的水平線上出現。
赤尊信終於在黎明前出現。
眾人感到喉焦舌燥,緊張的情緒攫抓著每一個人的心靈,使他們瀕近於崩潰的邊緣。
上官鷹喝道:“將所有人集中在這裡。”命令被傳下去,除了必要的守衛,巡邏的隊伍均被召回。
上官鷹發出第二道命令:“準備一切。”凌戰天當年曾對怒蛟島的防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