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英挺,那是一張清雋柔和的臉,上身穿著一件乾淨修身的白襯衫,衣領規整的翻著,露出一截白淨的脖子,襯衫袖子被他捲了幾下搭在手肘的位置,長褲皮鞋,禁慾十足。
能把白襯衫穿這麼禁慾的,大概也只有他了。
三人不知道說了什麼,他彎了下嘴角,俯身探進車窗,取了包煙出來,抽了支捏在手裡,在煙殼上輕輕磕了磕,摸了兩下褲袋,發現打火機在西裝口袋裡。
有一個男生拿出自己的打火機,送到他嘴邊。
他微微偏頭,火光在黑夜裡瞬亮,照著他半張臉更清晰,側面的弧度看上去更柔和,煙含在嘴裡,隨後又靠回車上,扯開了領口第一顆釦子,仰著頭吐了口煙霧。
這時候的樣子,才有點像從前,略帶點痞氣的男人。
蘇盞把煙擰滅,扔進垃圾桶,轉身上樓回包廂,不能再看下去了,回憶這東西,有毒,碰不得。
以前,他很少穿白襯衫,喜歡穿連帽的線衫或者衛衣,然後走在路上永遠都是扣著帽衫的帽子,戴著口罩。而現在,他穿著正兒八經的修身西裝,襯的整個人精神又帥氣,卻比以前少了痞氣,多了風光霽月。
*
又在包廂裡坐了兩個多小時,領導們才意興闌珊地準備離開。
蘇盞陪到最後,全包廂大概只有她還清醒著,連她的直接領導也醉得一塌糊塗,就差把她往那些高階領導的床上送了,到底是知道她的脾氣和名氣,也不敢太過分。
她駕著領導胳膊給人扶進電梯裡,後者有點喝高了,面色通紅,站都站不穩,嘴裡還在唸念不停:“小蘇,有些話我得給你捋捋,現在你有名氣,大家願意買你賬,等你哪天沒有名氣了,就是你去求別人的時候,王處看得進你,也是你的福氣,別把自己看的多清高,清高能當飯吃?”
蘇盞只當做沒聽到,“您還成麼?我給您找代駕?”
領導一揮手,“你到底聽進去沒?”
見她還是沒反應,這才不滿地嘀咕了一句:“這臭脾氣,不知道給誰慣的。”
……
那個人正在外頭抽菸呢。
電梯在五層停下。
“叮咚——”門緩緩朝兩邊開啟。
蘇盞駕著領導的胳膊靠在電梯的後牆上,聽見聲音,她眼瞼一抽,下意識抬頭,一道熟悉的身影立在門口,身後還跟著剛剛幫他打火的男生。
心跳、呼吸驟停。
剛剛只敢隔著夜色偷偷打量的人,如此猝不及防地出現在她的視線裡,完完全全曝露在燈光下。
這麼近看,頭髮短了很多,精神了許多,一雙黑眼仁平靜無波,眼眶很深,面板白了,五官更加硬朗,成熟了許多。此刻,搭配著白襯衫黑西褲,腳上一雙鋥亮的義大利手工定製皮鞋,穿著修身的正裝,身體的線條更為流暢。
早就說過。
他會是全世界穿西裝最好看的男人。
徐嘉衍正在打電話,電梯門開啟,抬頭往裡面掃了眼。
四目驀然相對。
沒有預想的震驚。
沒有預想的驚喜,狂怒。
看向她的那雙眼眸中,讓人讀不出任何情緒,蘇盞記得,他是一個脾氣暴躁沒什麼耐心更不會掩藏情緒的人。
而她徹底意識到,
他的冷漠與疏離,都是發自內心。
他從容不迫地走進來,目光只淡淡從她身上略過,很快就別開,走到電梯另一邊站著,繼續打電話,權當她是從未見過面的陌生人。
他不太說話,一直都是電話那頭的人在說話,他很有耐心很好脾氣地低聲發出單音節。
“嗯。”
“好。”
蘇盞記得,以前用他自己的話說就是,“他的耐心都用來餵狗了。”
他掛了電話,電梯持續往下,裡面只有他們四個人。
男生忽然問那人:“你等會去接我姐麼?”
“恩。”
“那我跟你一起去,你不會怪我打擾你們吧?”
徐嘉衍這才側頭看他一眼,一貫玩世不恭的語氣,謔道:“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通情達理了?”
男生嘿嘿直笑。
電梯到達一樓。
“叮咚”聲傳來。
“徐嘉衍。”
這一聲是在齒縫間叫出來的,她幾乎快要把自己牙齦咬出了血沫,可到底還是沒控制住自己。
人只停了一瞬,沒應答,也沒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