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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取耳,鍾馗忍癢,微合其目故也。

居月餘,鬼又言曰:“是家氣運未衰,鬧之無益,不如他去。”烏紗者曰:“若如此,空過一家,將來成例,何以得血食乎?”掄其指曰:“今已週年,可索一屬豬者去。”未幾,果一奴屬豬者死,而主人愈。周氏家人至今呼為“空心鬼”。

畫工畫殭屍

杭州劉以賢,善寫照。鄰人有一子一父而居室者。其父死,子孫外出買棺,囑鄰人代請以賢為其父傳形。以賢往,入其室,虛無人焉。意死者必居樓上,乃躡梯登樓,就死人之床,坐而抽筆。屍忽蹶然起,以賢知為走屍,坐而不動。屍亦不動,但閉目張口,翕翕然眉撐肉皺而已。以賢念身走則屍必追,不如竟畫,乃取筆申紙,依屍樣描摹。每臂動指運,屍亦如之。以賢大呼,無人答應。俄而其子上樓,見父屍起,驚而僕。又一鄰上樓,見屍起,亦驚滾滾落樓下。以賢窘甚,強忍待之。俄而,抬棺者來。以賢徐記屍走畏苕帚,乃呼曰:“汝等持苕帚來!”抬棺者心知有走屍之事,持帚上樓,拂之,倒。乃取薑湯灌醒僕者,而納屍入棺。

鶯嬌

揚州妓鶯嬌,年二十四,矢志從良。有柴姓者娶為妾,婚期已定。太學生朱某慕之,以十金求歡。妓受其金,紿曰:“某夕來,當與郎同寢。”朱臨期往,則花燭盈門,鶯嬌已登車矣。朱知為所誑,悵然反。逾年,鶯嬌病瘵卒。朱忽夢見鶯嬌披黑衫直入朱門,曰:“我來還債。”驚而醒。明日,家產一黑牛,向朱依依,若相識者。賣之,竟得十金。狎邪之費,尚且不可苟得也如此。

旁觀因果

常州馬秀才士麟,自言幼時從父讀書北樓,窗開處,與賣菊叟王某露臺相近。一日早起,倚窗望,天色微明,見王叟登臺澆菊,畢,將下臺。有擔糞者荷二桶升臺,意欲助澆。叟色不悅,拒之;而擔糞者必欲上,遂相擠於臺坡。天雨臺滑,坡仄且高,叟以手推擔糞者,上下勢不敵,遂失足隕臺下。叟急趨扶之,未起,而雙桶壓其胸,兩足蹶然直矣。叟大駭,噤不發聲,曳擔糞者足,開後門,置之河干,復舉其桶置屍傍,歸閉門復臥。馬時年幼,念此關人命事,不可妄談,掩窗而已。日漸高,聞外轟傳河干有死人裡保報官。日午,武進知縣鳴鑼至。仵作跪啟:“屍無傷,系失足跌死。”官詢鄰人,鄰人齊稱不知。乃命棺殮加封焉,出示招屍親而去。

事隔九年,馬年二十一,入學為生員。父亡,家貧,即於幼時讀書所招徒授經。督學使者劉吳龍將臨歲考,馬早起溫經,開窗,見遠巷有人肩兩桶冉冉來。諦視之,擔糞者也。大駭,以為來報叟仇。俄而過叟門不入,別行數十步,入一李姓家。李頗富,亦近鄰而居相望者也。馬愈疑,起尾之,至李門。其家蒼頭踉蹌出曰:“吾家娘子分娩甚急,將往招收生婆。”問:“有擔桶者入乎?”曰:“無。”言未畢,門內又一婢出曰:“不必招收生婆,娘子已產一官人矣。”馬方悟擔糞者來託生,非報仇也。但竊怪李家頗富,擔糞者何修得此?自此,留心訪李家兒作何舉止。

又七年,李氏兒漸長,不喜讀書,好畜禽鳥;而王叟康健如故,年八十餘,愛菊之性,老而彌篤。一日者,馬又早起倚窗,叟上臺灌菊,李氏兒亦登樓放鴿。忽十餘鴿飛集叟花臺欄杆上。兒懼飛去,再三呼鴿不動。兒不得已,尋取石子擲之,誤中王叟。叟驚,失足隕於臺下,良久不起,兩足蹶然直矣。兒大駭,噤不發聲,默默掩窗去。日漸高,叟之子孫鹹來尋翁,知是失足跌死,哭殮而已。

此事聞於劉繩庵相公。相公曰:“一擔糞人,一叟,報復之巧如此,公平如此,而在局中者彼此不知,賴馬姓人冷觀歷歷。然則天下事吉凶禍福,各有來因,當無絲毫舛錯,而惜乎從旁冷觀者之無人也!”

徐四葬女子

擺牙喇徐四,居京城金魚衚衕,家貧,屋內外五間,兄嫂二人同居。兄外出值宿。嫂素賢,謂徐四曰:“北風甚大,室惟一暖炕,吾與叔俱畏寒,而又不便同炕宿。我今夜歸宿母家,以炕讓叔。”叔唯唯,嫂遂歸寧。

夜二鼓,月色微明,有叩門者。走入,美少年,貂帽狐裘,手挈一囊,坐炕上泣曰:“君救我!我非男子,君亦不必問我所由來。但許我一宿,我以貂裘為贈。”解其囊示徐,金珠首飾,約值萬金。徐年少,見其美貌懷寶,意不能無動。然終不知何家女,留之懼禍,拒之不忍,乃曰:“奶奶姑坐,我與鄰人商量即歸。”女曰:“諾。”徐自外掩門,奔往善覺寺,告方丈僧圓智。圓智者,高年有道,徐素所敬也。圓智聞之,亦大駭曰:“此必大家貴妾,有故奔出。留之有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