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長華和元清河悄然走過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情景。
不得不承認,這幅景緻相當攝人心魄,元清河不由站住腳,遠遠的凝視著那人。
那人面對夕陽端莊的跪坐著,大朵大朵鮮豔的紅花密集的簇擁著他,將他肩膀以下完全淹沒,他素來白淨細緻的臉頰也沾染上那樣的紅暈,一雙密長的睫毛蓋住了他平日濃黑幽黯的雙眼,眼尾細細的線條流暢的上揚,氤氳著一臉寧靜溫和的笑意,一抹溫暖的橘色夕陽映襯得他膚色細白如瓷,五官更是如罌粟花般的穠豔明麗,絢爛清華。
“師座和團座真是好興致,不一起過來坐一坐麼?”石誠睜開眼,唇角帶著笑意。
元清河察覺到他的目光只是輕描淡寫的在自己臉上掃過,隨即就轉向了趙長華。
趙長華顯然也是被美好的景緻震懾,愣怔了半晌才反應過來,半開玩笑的說:“參謀長倒是會挑地方,一個人躲在這裡韜光養晦!”他走近了石誠,並沒有坐下,只是居高臨下的打量著他,笑道:“我們參謀長其實也是個賞心悅目的美男子,只是素來太過清心寡慾,倒似乎成了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了。男人應該要有點那方面的追求才好,你說是不是,清河?”
元清河拉長唇形,算是勉強笑了一下。
趙長華一直認為這兩人之間曾經是有貓膩的,至於因為何故使兩人成了話不投機的冤家,他自然無法知曉。他只知道,這兩人之間似乎存在著深重的隔閡,在元清河升任團長以來,他們經常在會議上意見不合,把氣氛搞僵。參謀長倒一直是一副氣定神閒溫和有禮的樣子,只是他最寵愛的團長,總是印堂發黑,隱隱有要翻臉的徵兆。
“明天就是師座大喜的日子,到時一定奉上大禮,我在這裡預先恭祝師座夫妻早生貴子,白頭偕老,還請師座婚宴上多多高抬貴手,我實在是不勝酒力啊!”石誠朝趙長華拱手作揖。
“參謀長這樣未免太過沒有誠意了,我來找你,就是想委託你個任務,明天由你和清河一起去曾家迎親,參謀長意下如何?”
石誠依舊穩穩當當的跪坐著,笑得如沐春風的說:“能為師座效勞,榮幸之至。”
趙長華甩著馬鞭,滿意的轉身大步走遠了。
石誠收了笑容,深深的凝望著元清河,末了一手扶額,仰起臉,長嘆了一口氣。
迎親,強娶這樣招致萬民唾罵的好差事,這一次又落到了他頭上。他暗自苦笑了一下,嘆息道:“罷了罷了……”反正他做過的惡事也不止這一樁了,再多幾樁也不影響將來下去地府被閻王老子一起問罪。
那晚,元清河興致高昂,將董卿壓在身下做得死去活來。他越是想將傍晚的那副畫面從腦海中驅逐出去,就挺動撞擊得越發強硬兇猛。
董卿眼前金星閃爍,幾乎喘不過氣來,不知是因為內心的幸福還是肉體的快樂。他覺得自己像是一條破敗的小船,毫無招架之力,被巨大的浪潮挾裹著撞擊著,幾乎快要散架,身不由己的被捲入萬劫不復的漩渦。
元清河發了狠,不曾給他片刻的喘息,當他最後一次緊緊箍著那細長綿軟的軀體撞進去,釋放在深處時,他仰起臉,渾身顫抖,眼前一片陰暗,大朵大朵的血紅色光斑撲朔迷離,就如同那片一直蔓延到山頂的罌粟花海。
懷裡的人早已昏厥過去,渾身狼藉,青紫淤痕遍佈,沾滿粘膩的汗水和j□j,帶著一臉滿足的微笑,微弱的氣流吹在他的肩窩。元清河緊閉著眼睛,翻身攤開四肢,渾身酥軟無力,胸膛起伏得厲害,一顆心臟還帶著數次攀登到頂峰之後的愉悅進行著有力的搏擊。他側過臉蹙眉看著身邊昏昏沉沉的人,在黑暗中伸出手,仔細端詳著自己張開的五指。在失去璧笙之後,身體不受意識的控制這樣徹頭徹尾的失常,這還是第一次。
他少有的做了夢。
無法形容是噩夢還是美夢,夢中的景象縹緲詭異,那是一片一望無垠的罌粟花海,西邊的天空掛著一輪刺目的夕陽。他跌跌撞撞踉踉蹌蹌的在花海中奔跑,身後有一道追趕他的火光,每過一處,那些美麗的毒物就在烈焰之中化為漫天飛舞的花火和灰燼。高溫和烈火炙烤著後背,他拼命的在奔逃,想要遠遠逃離身後的火海。他覺得眼前隱隱約約有一束光。朝著那道光,他越發加快了腳步,眼前越來越亮。
驀地,豁然開朗。
那人身形清癯頎長,逆光站著,無論他再怎麼睜大眼睛,卻始終看不清那人的真面目。那人朝他伸出手,聲音渺遠卻清晰的傳入他耳中。那人說:“來。”
他停住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