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意戲耍咱們,追不上的。”
前方的盜騾者回頭大笑,打了一個挑釁的唿哨,等了一會,見追趕者不動,這才走了。
許久之後,樊大堅小步跑來,“咦?怎麼不追了?騾子呢?”
“出師不利。”胡桂揚向前方望去,騾子早沒影兒了,“咱們還是大意了。”
樊大堅卻露出喜色,“這是沈乾元有意引咱們出來吧?胡桂揚,沒準真讓你猜對了。”
“希望如此。”胡桂揚苦笑,“用不著這麼故弄玄虛吧?袁茂,你覺得呢?”
“說不好,我認得五行教的人,對非常道的沈乾元只是耳聞,沒見過其人。”
樊大堅道:“不用追了,咱們乾脆回店裡,讓沈乾元來找咱們。”
胡桂揚回頭望去,村子被一片樹林擋住,又順路望了一眼,前方不知還有沒有村莊,“咱們繼續往前走吧,如果真是沈乾元搞鬼,他應該等在前面,你倆把鳥銃準備好。”
鄉村小路不太好走,三人深一腳淺一腳地又走出幾里路,眼看天色將晚,卻沒看到人煙,更不用說沈乾元。
胡桂揚忍不住笑了一聲。
“你又有什麼鬼主意了?”樊大堅問。
“現在還沒有,我只是想,剛才還有酒有肉,如今卻連水都喝不上,剛才還在談論立功、野心,如今卻連一個小賊都追不到。哈哈。”
“你覺得挺有意思?”樊大堅只覺得倒黴,剛剛鼓起的信心與勁頭兒消失大半。
“有意思。”胡桂揚轉身倒著行走,面對樊大堅與袁茂,“這裡就是何百萬所謂的‘另一個天下’,沒有青石路面,沒有隨時能夠僱到的騾驢,沒有一隊隊官兵,沒有親朋好友,再走下去,可能連路都沒有了。可是你們知道這裡距離京城有多遠?不過十幾裡而已,普天之下真的莫非王土嗎?”
樊大堅道:“南邊荒涼,若是出朝陽門往東走,比這邊熱鬧多了。”
袁茂提醒道:“就算是荒郊野外,說話也小心些吧。”
胡桂揚卻是興致高漲,向著夕陽大聲道:“誰來抓我?”
話音剛落,嗖的一聲,一支箭從半空中射來,正落在胡桂揚身前幾步的地方,十餘騎從路邊的樹林裡衝出來,裡面沒有沈乾元。
那是一隊官兵。
第九十七章 夜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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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隊官兵橫在路前,全都騎馬,手持長槍大刀。
樊大堅笑道:“你還說廠公不會派人追你。”
袁茂也道:“‘普天之下’不知道什麼樣,城外十幾裡,仍是‘王土’。”
胡桂揚很驚訝,掃了一眼,目光落在一名像是軍官的人身上,抱拳朗聲道:“閣下是哪個衛所的將軍?我們遇到盜賊,看到他往這邊跑了,帶著三匹騾子。”
軍官拍馬上前,相距十幾步時停下,長刀橫於身前,冷冷地打量三人。
軍官穿著甲衣,但是沒戴頭盔,頭上繫著一領深色方巾,長著一捧濃密的鬍鬚,跟馬鬃連在一起,臉很紅,夕陽照耀下,如同一塊燃燒的木炭,紅得有點不太真實。
“你們三個哪來的?要去哪?帶著什麼?”軍官粗聲粗氣地問。
胡桂揚向袁、樊二人使個眼色,兩人握緊了鳥銃,用手擋住早已點燃的火繩,在外人看來,這只是用布包裹的兩根木棍。
“我們三個由京城而來。”胡桂揚頓了一下,“我是錦衣衛,來此查案。”
紅臉軍官罵了一句,“鳥不拉屎的地方,來查什麼案?”
“對啊,鳥不拉屎的地方,你們又跑來幹嘛?我不記得附近有衛所。”
紅臉軍官往地上吐了口痰,扭頭向身後的同伴說:“這小子說話這麼橫,沒準真是錦衣衛,你們說怎麼辦?”
“錦衣衛身上肯定有銀子,我說殺他孃的,也算為民除害。”一人大聲回道,其他人一塊起鬨。
這些人穿著像是官兵,行徑卻與匪徒無異。
胡桂揚抬起右手,正要開口,身邊轟的一聲,一團火光擦身而過,震得他耳朵發麻,急忙歪身躲避,其實已是多餘之舉。
鳥銃不是隨處可見的兵器,響聲一起,對面的人嚇了一跳,他們的坐騎更是嘶鳴不已,被主人控制著,原地打轉兒。
紅臉軍官離得近,坐騎受驚更嚴重一些,調頭就跑,沒出幾步,軍官跌落,一隻腳被馬鐙卡住,又跑出一段才脫離,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剛剛還叫囂著要殺人的官兵,叫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