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百戶,我是校尉,我倆一起查案,誰聽誰的?”
汪直一愣,“尊卑貴賤乃是萬古不易的正道,你一個小……你一個校尉,還想命令百戶不成?”
“不想。”胡桂揚看一眼韋瑛,衝他笑笑,繼續道:“既然是韋百戶主事,廠公剛才那些話應該對他說才對,一個月的期限也應該由他負責,我無非跟著跑腿,需要的話就出出主意。”
汪直一拍公案,“每次見你,一天的心情都受影響,你到底想不想查案?”
“想,可廠公先捆雙腿再讓我跑,這個……我邁不開步啊。”
汪直皺眉,沒太明白鬍桂揚的意思,韋瑛上前,拱手道:“公事為重,品級為輕,胡校尉查案的本事有目共睹,早有資格升任百戶,此案由他做主,我沒意見。”
汪直指著韋瑛,“瞧瞧人家,胡桂揚,瞧瞧。”
胡桂揚真就扭頭盯著韋瑛,笑道:“大人有大量,我記住了,照此推算,廠公的肚量該有多大啊?我覺得自己就像是站在海邊,一眼……”
“還有事嗎?沒事快滾,我不想聽你說話。”汪直連連揮手。
“錢……”
“問韋瑛。”汪直只求此人能快點從自己眼前消失。
胡桂揚拱手告退,在門口忍不住又說一句,“西廠用人不問出身,若論尊卑貴賤,對廠公可不太有利。”
不等汪直明白過來,胡桂揚已經退出公堂。
韋瑛跟上來,笑道:“胡校尉的膽子真是……廠公對你也是寵愛有加異於常人,換成別人,早惹來殺身之禍。”
“這不叫寵愛有加,這叫債多了不愁。”
韋瑛大笑,拱手道:“明天一早我去府上匯合。”
“恭候大駕。”
西廠沒人詢問郭禹的來歷,胡桂揚也不提。
午時已過,胡桂揚覺得還有一點時間,餓著肚子去一趟南城。
沈乾元租住在一家鏢局的小跨院裡,一得通報,立刻出來相迎,這回沒再裝作冷淡,笑道:“給胡校尉拜年。早知胡校尉回京,一直沒去府上拜訪,失禮,失禮。”
“別,我沒帶禮物,你也不用拜年,咱們做真朋友。”
“哈哈,沒錯,真朋友不講虛禮,請進。”
進到屋子裡,胡桂揚推舊一切茶酒之請,說道:“無事不登門,我有幾件事要問個清楚,過了今天,怕是沒有機會了。”
“哦?今天以後怎麼了?”
“從明天開始,我無論去哪、見誰,都要帶一名錦衣百戶,你願意見他嗎?”
沈乾元立刻搖頭,“除了胡校尉,我不想見任何錦衣衛。”
“你跟谷中仙怎麼認識的?”
“我一直在找恢復神功的方法,谷中仙也在做同樣的事,我們算是志同道合,他派人登門,雙方一拍即合。”沈乾元說得簡略,但是沒有隱瞞。
“而且谷中仙手裡有金丹。”
“傳言如此,但我沒見過,聽說胡校尉得到一枚?”
“他派人送我一枚。”
沈乾元沉默一會,乾笑道:“谷中仙還是更看好胡校尉。”
“是啊,太看好了,先是派人到我家牆外胡言亂語,然後又在那所院子裡給我的食物動手腳,非要讓我變成異人不可。”
沈乾元嘿嘿笑了兩聲,“我只負責通風報信,別的事情與我無關。”
“那麻煩你再報次信吧。”
“胡校尉請說。”
“請轉告谷中仙,明天開始我要調查兩位異人的死因,上不避天子,下不隱豪傑,他要麼親自來一趟,向我解釋清楚,要麼等我找上門去,審個清楚。”
沈乾元呆了一會,“異人死了兩個?谷中仙乃是朝廷第一欽犯,若非胡校尉知情,我甚至不會承認與他相識。轉告訊息可以,但我覺得他不會來城裡。”
胡桂揚笑道:“無妨,總得先把話說清楚,免得以後互相埋怨。沈兄不會插手吧?”
沈乾元搖頭,“我與谷中仙的交往,只限於共同尋找恢復神功的法門。”
胡桂揚起身告辭,“你為什麼總說‘恢復神功’?老實說,我不覺得‘神功’曾經屬於任何凡人,何談‘恢復’?”
“信與不信,只在一念之間,胡校尉還是專心查案吧,如果需要幫忙,請隨時開口,我一定盡全力配合。異人對我來說就是仙人,仙人怎麼會被殺死?我很想知道原因,別的異人必定也是同樣想法。胡校尉若能查出真相,得到的感謝將會出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