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為隱秘的訊息。雲和的確是和天魔教有所聯絡,但僅限於他的出身。
他是天魔教座下四御之一血陽剎的遺腹子。十四年前血陽剎被追殺至衡陽泗水一帶,當時雲和不過是一普通嬰孩而已,或是天道指引,玄陽子終究於一次巧合收下了他為關門弟子,悉心教養至今。
這件事除了玄陽子外無人知曉。同樣的,如果不是因為玄陽子早就知道雲和的身世,他又怎麼可能這麼任由自己的大弟子被定下叛教之罪!
“紫霞派從無連坐之罪,此事你自然可放下心來。”見我依舊叩首不起,玄陽子緩下幾分語氣道:“起來說罷。”
“雲玄不敢。”我迅速抬起頭,維持著跪著的姿勢低聲又道,“謝掌門師叔。”
青陽子琥珀色的眼睛一直停在我身上,隔了三丈遠我都能察覺到其中的焦急關切。我頓了頓,終於還是狠下了心!
“方才雲玄所言之事皆為事實,雲和師兄和此事絕無干系。”青石板地冷得膝蓋都在刺痛,我聽到自己的敘述的聲音遙遠的就像天邊傳來一樣,隱隱還帶著顫抖。
“雲玄……雲玄也不知為何,受了天魔教之人的控制,直至那一日去器閣得了渡生碧霞鏡才清醒過來。
弟子未曾想到會自己會犯下此等逆天叛教之罪,不敢吐露出半點,卻不想天魔教之人再次傳來訊息,欲與弟子今日會面,雲玄雖曾因受控制而有愧對師門之行,卻絕不敢再有半點叛教的念想。想來他們見不到要見的人自然會散去,因而便未行前往,不想雲和師兄卻恰巧碰到了他們——”
我猛地抬起頭,目光直視玄陽子!
“請掌門師叔明鑑,雲和師兄是被我牽累的,雲玄實有叛教之行死不足惜,唯求勿要牽連至師兄及師父——”
大殿中一片喧譁更甚之前,我牢牢跪在地上,已經是豁出去了,成敗就在此一舉!
本來我仍對渡生碧霞鏡所言的真實性抱有懷疑,但照今日事態發展來看,竟是絲毫不差,事件發生情況甚至時間都對的無比精確!
銅鏡上將事態發展都寫明瞭,如果我剛剛沒有站出來,一刻鐘之內雲和就會被定罪,玄陽子雖會因多年師徒之情不會抖出他的真實身份,但多少也會對他勾結天魔教之事有所疑慮,最終下令將他關在閉思堂中。而間接導致他死於我之手。
而哪怕我三日之後不去殺他,天魔教也絕不會對“我”這枚重要棋子就此放棄,如待到那時他們還有重新控制我的方法,甚至再反打一耙說我與他們勾結,才是真正的百口莫辯。
——倒不如現在就徹底攤牌!
眼見我要把責任全攬了,青陽子眉間一凝,袖袍瞬間舒展開來,竟是不顧禮教硬是再次上前了兩步。我愣了愣,看著那個海青色的背影再次遮擋住我的視線,心底倒是當真覺得被觸動了些。
“師兄,此事還可待容後商榷。”青陽子一貫溫潤的音調顯得比平時快了些許,肅然中又透露出了一絲焦急之意。“雲玄雖受天魔教矇蔽或有損紫霞派,然其生性純善,又願擔負所有責任可見其悔改之意!望師兄擇輕處置,饒過他這一次罷。”
玄陽子沉吟片刻,並未搭話。
我索性閉上雙目,靜靜地等著掌門師叔的判決。
殿中此時早已恢復了寂靜,原本空曠的地方上如今站了數千紫霞派弟子,均無聲低著頭等著玄陽子的判決,其餘五峰的峰主各自坐在一旁,除了六峰峰主朝這邊看了一眼,其餘幾位都各自低頭品茗,並無插手的意思。
“青陽,讓開罷。”上方之人終於發話,“紫霞派二代弟子云玄。”
“弟子在。”
我重又睜開眼睛,沉聲應道,心臟卻跳得飛快。
“今日之事,罪不能歸咎於你一人身上,但知情不報導致同門師兄弟受傷之責卻不可少。”玄陽子緩緩道,聲音中自然有一番讓人信服的力量,“念在你自願擔責,又是受惡人所控為之的份上,罰你在閉思堂中靜思三月,可有異議?”
徹底聽完判決後我終於鬆了口氣,急促鼓動的心臟也慢慢恢復了正常。定了定神,我再次俯下|身行禮。
“謝掌門師叔。”
“起身吧。”玄陽子吩咐道。眼角又瞥見他朝看了青陽子一眼,搖了搖頭,才轉向了另一位當事人。
“紫霞派一代弟子云和。”
“弟子在。”
自始自終都一言不發靜跪在一旁的雲和應道,神情較之剛剛越發的寒冽,那雙墨黑的眼底透著我異常熟悉的光芒,只要微一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