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果又叫花紅,長得像蘋果,有的地方直接把沙果叫小蘋果。
——不過,那都是幾百年後的事情了,在林安穿越來的這個時候,蘋果還沒有被引入,自然也就沒有“小蘋果”這個神奇的稱呼了。
林安惦著兩個青色沙果,雙目發亮地看著兩個小豆丁:“這沙果是從哪裡摘來的?還有多少?是誰家養的?”
平哥兒和茂哥兒才三歲,結結巴巴的說不太清楚,等林二丫氣喘吁吁地追了過來,才跟林安說,這是獵戶家裡種的。不知道怎麼養的,還是夏末,兩棵沙果樹的果子就都泛青了。
林安看向隔壁獵戶的家。
茂哥兒抿嘴說:“是山上的家。”
林二丫點頭:“秦大哥剛來村子裡時,沒地方住,剛好村子裡的老獵戶沒了,秦大哥就花了銀子把老獵戶山上的住處給買了下來,一直在那住著。後來秦家分家,秦大哥帶著茂哥兒,分到了咱們隔壁。”
林二丫沒說的是,獵戶原先一直住在山上的,後來他們一家子兄妹搬過來,林安還是昏迷著搬過來的,獵戶大約是不放心,才住在了他們隔壁。
“山上的家?”林安想了想,便說,“帶我去。”
當然沒人帶他去。
林安身子還沒好,別說去山上了,就是在村子裡走一圈,都能暈倒在半道上,林二丫死命搖著頭不肯帶路。
林安:“……那就做剪紙吧。”
林二丫“啊”了一聲,高興地說:“好啊。”
可是剪紙還是沒做成。
因為他們被祖父祖母趕出來的時候,除了這邊房頂漏洞的房子,四畝下等田地,還有二兩銀子,和林二丫拼死多出來的哥哥的書匣和筆墨紙硯,一人兩三件衣服,就什麼都沒有了。
女兒家做女工的剪子什麼的,自然也沒有。
林安臉黑了一下,林二丫小聲說:“沒事兒,哥,我去莫大娘家借剪子來。我很厲害的,有剪子有紙,就能剪最漂亮的窗花!”
林安摸了摸林二丫的腦袋:“不急,等過兩天趕集,哥哥去集上把剪子紅紙什麼的買回來,咱們再做。”至於這兩天,他還是好好養養身子,免得弟弟妹妹覺得他孱弱的連村子都走不出去。
林大丫很快回來了,一手拎著一個大籃子,一手拎著一塊豆腐。
“我去莫大娘的妹子家裡換了七八隻小雞仔,還買了菜種和豆腐,兔仔嬌貴,等家裡給兔仔收拾出地方來,我再去換兔仔。”
林大丫交代一聲,把小雞仔給林二丫收拾,自己就去把菜種泡水,然後去做飯了。
林二丫怕平哥兒和茂哥兒太吵,煩到哥哥,就帶著兩個小的一起把小雞仔放在雞舍裡,還滿院子捉蟲子餵給小雞。
林安到底沒有在鄉村生活過,原身也只是個會讀書的書呆子,對農事都不熟悉,看了半晌,也沒看出院子裡有甚麼活,只能乾坐著。
坐著坐著,獵戶回來了。
牽了一隻活鹿,背上揹著一大筐砍好的木柴,少少的蘑菇,一把弓和數只箭,另一隻手用草繩拎著四五條魚,有草魚,有泥鰍,都還活蹦亂跳的。
林安:“……”好能幹的獵戶。
那活鹿腦袋上剛剛長了一點點嫩角,還帶著茸毛。單單這頭活的還沒成年的公鹿和它頭上的鹿茸,牽到縣裡就能賣不少錢。
別說還有那四五條魚了。
再想想八歲年紀就能照看兩個三歲娃娃的林二丫,十三歲年紀就能把家裡的所有家務支撐起來的林大丫,林安頓時覺得他這個一家之主當得太不合格了。
獵戶走進院子,就看到林安坐在那裡看他。
快走幾步,東西也沒放下,看著林安問:“累?”
林安:“……”
他實在不好意思說他這半天都在發呆,光看著別人幹活了,只好看向那頭幼鹿:“這是怎麼捉到的?看著一點傷都沒受。”總不會是自己撞到樹上撞暈的吧。
還好獵戶暫時沒猜到林安詭異的想法,說:“陷阱。”頓了頓,又說,“陷阱下面沒有放木刺,放了一張大的木筐,它掉下去,木筐會自己合上。木筐上還會掉落一塊石頭壓住木筐。”所以這小鹿掉下去後,就再也爬不出來了。
林安若有所思,猜到這大概是獵戶捕獵的特殊技巧,便沒有再問,而是看向那幾條魚:“這魚留下兩條到莫大娘家,你今晚和茂哥兒去莫大娘家吃飯吧。”
畢竟,他們兄妹要百日不吃葷腥,家裡也不好做葷菜。可是獵戶和茂哥兒不是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