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硬的身體彷彿已經脫離了大腦控制,他遲鈍地動了動眼睛,眼中的酸澀流回心底漫開不盡的苦味。
身後的來人沒有說話,庭院裡安安靜靜。
一個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一個是不知道自己是否已經準備好,去承受那樣一個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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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風仰著頭站在那裡,望著院中的一棵樹。
那是一棵很高的樹,冠蓋若傘,鬱鬱蔥蔥,斜出的一枝還探到了二樓書房的窗前,辦公累了的時候,老爺子總愛站在窗前望它。
那個時候,院子裡還常會有喜鵲出沒,躲在高處嘰嘰喳喳叫個沒完,如今都不見了。
將手按在粗壯的樹幹上,掌心傳來粗糙的觸感,腳邊的影尖銳而稀疏,陽光直直的鋪灑在臉上,熱烈地讓他睜不開眼睛。
卻無法,讓他感覺到暖……
“老爺子很喜歡這棵樹……“
“他說那種一起長大的感覺太過神奇,就好像另一個自己……”
“他叫它‘老朋友’”
他低聲地敘說著,身後的人也很體貼地沒有出聲。
“帶我回來的那一年,他也幫我種了一棵,還美其名曰說是家族傳統……”
“我沒怎麼關注過,但我知道他常常會去摸摸它……”
“他把它種在院子的另一個角,說希望它長大以後,可以擋去陽臺那處的陽光,那樣他就可以在那兒睡午覺了……”
身後站著的人順著時風的目光看過去,果然在那頭看到了一棵樹,竟然逃過了被波及的命運,還是一副鬱鬱蔥蔥的模樣。
“太慢了……”
被時風的聲音拉回了注意力,男人看向了他,微側的臉因攏著光模糊了輪廓,卻依舊望著那個方向。
長得其實已經挺高了,飛起的枝椏已然能夠與陽臺的圍欄齊平,用不了幾年,應該就足以遮住那一方簷角。
“我說,太慢了……”
時風慢慢垂下眼,遮住了眼中閃爍著的什麼。
“他笑我沒耐心……”
“說終有一天,這棵小樹能夠同他的老朋友比肩,遮住那一方風雨侵襲,烈日曝曬的屋簷……”
“可是你看,果然…… ”再度將視線投到那一抹庭院中唯一倖免於難的綠意,時風輕輕出了一口氣:“還是太慢了……”
“太慢了啊……”
他低著頭,嘆息一般地低喃著,聲音太輕,讓男人無法分辨那其中是不是帶著哽咽。
沉默了一陣,時風深吸了一口氣,緩緩抬起的右手將始終緊握在手中的面具扣在了面上,而後他回過身一步步走到了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