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任何男人,包括巴克,是怎麼看的。她對這早就厭惡透了,不論是他的還是其他人的發號施令,她都再也忍不下去了。
這麼滔滔不絕地指責,真不像是她的為人,她不久就發現了這點,差點吃了一驚。但是她有太多的苦水,也憋了太長的時間,話到口邊,只能一吐為快。難能可貴的是,亨特沒說一個字來阻止她。但是他的眼睛眯著,閃著亮光,下巴繃得像花崗石一樣硬。當她一而再地用那根挑釁的手指捅他胸脯的時候,他一下抓住了她的手,攥住了她的手指頭。但是仍然讓她把話說完了。
在她終於言窮語盡的時候,雪已經下得很大了,但是他們誰都沒有注意到。在昏暗的光線下,他幾近黑色的眼睛裡閃著怒火:“你說完了沒有?”
“說完了,真該死!放開我的手!”
如果她不用這種口氣跟他說的話,亨特也許會放開她。他一直認為自己是個通情達理的人,他理解每個人都需要偶爾發洩一下心中的悶氣。但這位女士的麻煩並不是他製造的——他只是想幫幫她。他挨的罵太多了,而他的耐心是有限度的。內奧米把他逼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步。
“放你的鬼廠他咆哮著,當她想把手抽回的時候,他攥得更緊了。“你說完了——現在該我說了。如果你想對我所做的事發火,我會第一個告訴你你有這個權力。但是傷害你的那個人不是我。我盡心竭力要做的只是保證你平安,直到我們找到勞拉,離開這裡,你卻在一味地埋怨我。好啦,我也受夠了,親愛的,夠了就是夠了。在我們出發時,你答應要聽我的,不管你喜不喜歡,只要我們還在這該死的山裡,我就要對你負責。那就是說我讓你幹什麼,你就得幹什麼。”
“我幹個鬼!”
“如果你不願意,那可就太糟了。你答應了我,我要讓你言而有信。”
“你有多大的本事?真該死,讓我走!”
他早就該這麼做。但是這個女人總能讓他頭腦不清,判斷失常,而且這一整天他也受夠了她的壞脾氣。就是因為不聽話,她差點兒送了命,這件事把他的魂都要嚇出來了。此時此地,一切都該結束了。是時候讓她知道是誰真正說了算了,也該讓他來給她上上課了。他低聲罵了一句,明白自己又要犯錯誤,但卻無法自拔。他將她一把拉入懷中,瘋狂地吻起來。
第六章
事情發生得這麼快,內奧米連想都來不及想,更不用說反抗了。幾秒鐘前他們還像賽場上的鬥士一樣怒目相視,一心要把對方打暈過去,而現在她卻倒在了他的懷裡。她喘著粗氣,心怦怦直跳,撞擊著她的肋骨,她本該重重地給他一拳。對她粗暴無禮的人可絕沒有好下場。最起碼,她也應該讓他放開她。雖然他在伸手拉她時是滿肚子的火,但在他們嘴唇相觸的那一瞬間,他的怒火頓時灰飛煙滅,支配著他的只有一種渴望。這無言的、極度強烈的渴望喚起了她內心深處的某種東西,是讓她眩暈不已的他的第一個吻,使她發現了這種東西的存在。
她曾試圖說服自己,說那隻不過是自己的想象。它怎麼可能是別的什麼呢?她又不瞭解面前這個男人!她不想讓自己想他。但只要他一撫摸她,一親吻她,她就軟了。他的胳膊緊緊摟著她,他的嘴如飢似渴地狂吻著她,於是整個世界都遠去了,只留下了她和他,還有她那燃燒著的慾望。她低聲申吟著,與他貼得更近了。
他們也許會一連數小時站在那裡,迷戀在彼此的氣味、體溫和感覺之中,聽憑飄落的雪在身邊紛紛揚揚,但是內奧米犯了個錯誤,將胳膊繞在了亨特的腰間。她的手腕猛然一陣疼痛,像燃燒著的火柴一樣火辣辣的,使她失聲尖叫起來。
亨特連忙脫身出來,嘴裡罵了一聲,關切地看著她:“該死,我竟然忘了你的手腕!你沒事吧?讓我看看。”
“不用!手腕沒事兒。真的!我不該動這隻手。我沒有想到。”
他們誰也沒有想到,不過亨特顯然不想承認這一點。內奧米也不想承認,但為時已晚。她再也不能否認,她確實被面前這個男人吸引住了,但僅此而已。那只是一種最基本、最簡單的感情變化。她不能控制這種感情——但也不至於愚蠢到全身心地投入。早在幾年前,巴克就已破壞了她對任何一個男人的信任,為了避免她和女兒再受傷害,她不會再讓任何人接近她了。
如果說她似乎不能抗拒亨特,那只是因為他是每個女人處在危急關頭都會自然而然地去求助的那種人,她這麼對自己說。他是那種很有責任心的人,為了這一點,她很感謝上帝。因為只有靠這種人才能找到勞拉。但是她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