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裡,直到總參謀長將他叫到一邊,跟他說了幾句話,我才看見他突然激動地抬起左臂給總參謀長敬了一個禮。遠遠的,我看見了大虎的微笑。
回基地的路上,大虎破例跟我們一起坐在卡車上,看得出來,他是非常高興的。1號坐在中間,我們圍在他的周圍。老小孩故作神秘:“知道總參謀長跟我說什麼嗎?403這樣的隊伍不能解散,這樣充滿霸氣的部隊應該繼續保留下去……”他居然模仿著總參謀長的口氣說。“噢!噢!”憋在心裡的鬱悶隨著心情舒暢的歡呼頓時煙消雲散。也許象他說的,只要穿軍裝,不管在哪裡我們都是中國軍人。可是,我卻非常希望在403穿這身軍裝,當這個兵。
卡車衝進基地大門,警衛連夾道歡迎,那傢伙鑼鼓喧天,彩旗飄飄,場面是相當的隆重。我們跳下車,雖然是隻得了個第二名,但是403不解散的事實才是我們真正為之雀躍的理由。人群中,我突然看見邵年默默地站在那裡。
“怎麼搞的?給你發了七八封電報了……”邵年無奈地搖搖頭:“沒什麼,沒收到。”“沒收到?”“我母親住院了,我當時在醫院……”
部隊不管理由如何動人,如何充分,它只看結果,說白了命令執行沒執行。總之,邵年被隊長大罵一通,關了三天的禁閉。我記得隊長生氣的時候說了這樣一句話:命令高於一切!
之後的日子,1號馬上著手關於此次演習的戰術分析和小組間的成績評比。在D7、G4滲透52區的這次任務中,我們居然漏掉了三個暗哨,搜尋不細緻,行動時不沉著。當然連野的散點固時的戰術也被否定,在人員缺失的情況下,採取主動分散戰鬥力的進攻策略不可取,即使狙擊手不失手,也極有可能遭至敵人及時反撲,分割殲滅。1號意味深長地說:“現代戰爭,不能心存一絲僥倖,哪怕是一點點在戰術使用上不得當,暴露一丁點的破綻,後果就是全軍覆沒。尤其是不能搞個人英雄主意……”1號說完這話,我看了看連野,我知道這小子肯定不服。大虎那張笑臉沒維持幾天,又恢復了那張令人討厭的大黑臉,之前答應大家的喝酒好象也被他忘了。用他的話講,當兵就當第一,第二就是恥辱。我們也就沒借口在提酒。
回來的第三天晚上,邵年被放了出來,對他的處分也馬上下達。邵年從包裡拿出兩盒黃色哈爾濱遞給我:“我就知道我這個組長幹不長,狙擊手不能當組長,這是規矩,再說我也不是那塊料。”我接過煙,“別想那麼多了,你媽的身體怎麼樣?”他嘆了一口氣,眼圈有點紅。突然想起什麼:“你跟連野一人一盒,我這次沒多帶。”“哦,還是你給他吧。”“你倆怎麼了?”邵年納悶地看著我。“沒事兒。”這個時候連野走了進來,我把自己的那盒揣在口袋裡。往床上一倒。“野哥,給你煙。”“我靠,黃哈。”連野多少有點激動,“就帶一盒啊,你也真他媽夠摳的。”我騰地從床上坐起來:“你他媽愛抽不抽。”他當然不知道,邵年家裡的情況,他更不知道邵年的母親已經住院了。連野拿著煙冷冷地盯著我。“別雞巴玩眼神了,不服接著找地方單摳。”連野居然點了點頭,我站起身就往外走。邵年急忙上前拉住我:“你倆怎麼了,我回來就覺得你們不對勁。”連野始終瞪著驢眼不說話。“去不去?”“走!”連野轉身下樓,G4組的跟D7組的隊員都跟了出來。上前紛紛拉我倆。但是我覺得我倆之間必須要解決,從當兵那一天起,我就看得出來,他在事事與我較勁。也許這一戰實在是拖得太久了。
最後,張振鶴攔在我的面前,“別鬧了,又是戰友又是老鄉的。”D7組的小德子雙手抓住我,在我耳邊小聲說:“四哥,上次你劃野哥那一刀,野哥後來都哭了。”連野哭了?這個讓我很意外。連野站在一邊,歪著腦袋盯著我。“你們都回去,這是我們倆個人之間的事,G4組聽命令,向後轉,目標宿舍,跑步走。”那邊連野也再下口令。宿舍後面的空地上只剩下我們倆個人。我把匕首拔出來,釘在樹上,往起袖子:“來吧!你不是能打嗎?你不是不服我嗎?”他站在那裡沒動,“來啊,什麼都可以上的。來吧!”“你輸了怎麼辦?”他很蔑視地看著我。“王佳還你。”“好!”“好你媽好,我贏了怎麼辦?”“王佳還是你的。”“大野驢你是不是當我傻啊,啊?”“那你說吧,怎麼整?”“賭這個的。”我說著從口袋裡拿出那盒黃哈放在地上。“嗯,行!”他點點頭,將自己的那盒也放到了地上。“邵年他媽住院了,他傢什麼情況,你不是不知道,給你帶一盒就不錯了,你他媽哪來那麼多的臭毛病。開始吧!”連野抽出匕首,仰手飛了出去,匕首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