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著門看了一會兒,又睡著了。
“醒醒……”我睜開眼睛,好美的一張臉浮現在我眼前,感覺好象還在夢中,我伸手就去摸,那張臉躲開了,可是臉上的花依然綻放。“一會兒你們基地來人接你,你準備一下。本來我們想在留你修養幾天,可是你們首長讓你馬上歸隊。”啊?這個時候讓我走,我仔細地看著那張臉,一定是在哪裡見過,但是就是想不起來。她接著說:“你幫我把這些東西,給我爸爸和姐夫帶過去,都是吃的,路上餓了,你就吃吧。”我說呢,原來正是去過基地的那團“火”,之所以想不起來,就是運動服與軍裝的區別太大了。我接她包的時候,我意識到,這將是我最後一次機會,於是故意地碰了一下她的手,那感覺……死也值了。
臨走的時候,也沒有見到張振鶴。一輛裝滿軍用物資的卡車頂著夜色向403開去……
第六十八章
我膝蓋上放著那個包裹,身子隨著卡車在路上顛簸著。人倒黴都走背字,本來就是滿心的惆悵,想找個人傾訴一下,可開車的司機偏偏是個“木頭”,一路上他只是認認真真地開車,多一眼都不看我。哎,這車啊距離基地越近,我心懸得越高,感受著心跳就好象那玩意兒掛在脖頭兒上一樣。夜晚漆黑,加上路況不好,車子顛得厲害。我的手緊緊地抓著那個包,心裡亂七八糟的胡亂想著什麼。
是路就有盡頭。當車子開進基地的大門的時候,天色已經矇矇亮了。有戰士在院子裡打掃衛生。我拎著包跳下車,向我們的宿舍走去,離開沒幾天,但是心裡著實惦記著這裡的一草一木。我上到二樓的時候,才發現兩邊的大鋪上三三倆倆地睡著幾個戰士,顯得空蕩蕩的。我們G4組的幾位大俠睡在最裡邊,我把揹包放在鋪上的時候,為子揉了揉眼睛:“組長,你回來了。”我點了點頭。我揹包往那一扔,坐在床邊發愣。為子招呼了一聲轉個身又睡去了。我就一直坐到外面吹響了起床哨,朱海他們幾個條件反射地坐起來,這才看見我,“組長,你回來了。”我仍舊是點點頭,“組長,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啊?”為子又問了一遍。敢情他剛才迷迷瞪瞪問了一句,那腦袋瓜子還沒清醒呢,往常一定又罵他了,可現在一點心情都沒有。邵年一邊疊內務一邊問我:“沒事了吧?”“都沒事了。”說完我嘆了一口氣。“什麼叫都沒事了?”“我在醫院看到張振鶴了……”他們幾個一聽都停下手裡的活兒。“啊?他怎麼跑醫院去了?”什麼叫說來話長,哼!我原原本本地把看到的一切講了一遍,他們幾個誰也不說話了。我爬上床,將放在一邊的內務開啟,打了一半手又停了下來。還疊什麼內務啊,1號這麼急把我招回來,肯定就是要處分我,禁閉?記過?還是開除軍籍。他能把電臺罵冒煙了,一會兒不一定怎麼罵我呢。“有煙嗎?”“有!”朱海把一包煙遞給我。心亂,我跳下床向門外走去。
我站在樓下抽了好幾支菸,所有經過我的戰友都用很奇怪的眼神看著我。這是一種不詳的訊號。以往我捅多大的婁子,他們對我也是有說有笑的。可現在所有的一切都太不正常了。煙盒裡已經空了,我用力一攥扔到了地上。“給我撿起來!”這聲音太熟悉了,沙啞中透露著幾絲威嚴。我沒回頭,彎腰拾起揣在褲兜裡。1號什麼也沒說,居然走了。什麼意思?我看著1號遠去的背影,突然想起來,美女醫生託我帶給他的包呢。我急忙反身回到了樓上,剛走到樓梯上就聽見他們嘰嘰咕咕地說著什麼。當我進門的一瞬間,如果有一顆手雷的話,我真想拉著了,扔過去。為子他們幾個居然把那個包開啟了。每個人手上都拿著什麼東西美滋滋地吃著。我他媽怎麼這麼倒黴啊,哎,算了,吃就吃吧。我走過去把攥成一團的空煙盒還給朱海。“都沒了,你還給我幹什麼。”“哦,是嗎?”我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呢。“別吃了,這個是給1號和隊長的。”那是幾斤栗子,現在已經變成幾斤皮了。“啊?我們以為你給我們帶的呢。都吃沒了,怎麼辦啊?”“沒事,我就說我吃的。”依舊要處理,還差這幾斤栗子嗎?我往包裡一看,還有一個很精緻的像框,我隨手拿出來,裡面微笑的正是我夢中情人——1號的小女兒。我拿在手裡看著,他們圍了過來,“哎,好象哪裡見過。”“1號的寶貝女兒,隊長的小姨子。”“哦,來過咱們這裡,我說呢。”為子接過去仔細端詳著。
早飯前,我把揹包送了過去,但是我把像框留了下來。至於為什麼,我也不知道。1號接過包什麼也沒說,預想中的暴風驟雨還是沒有出現。就好象什麼也沒發生一樣。但是我有感覺,大戰之前都是這樣的寧靜。隊長不知道去哪裡了,回來就沒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