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男醫生微笑的臉,什麼氣都沒了。畢竟是部隊醫院,好人還是有的。兵還是有人愛的。我接過護士的藥一口吞了下去。那男醫生拍拍我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好好休息,心情也是很重要的。”說完走了,那護士沒再多說什麼,跟著出去了。大概是幾天沒大便了,突然有了感覺,我抓起床頭的紙,推門向廁所走去。那男醫生和護士走在前面,我聽到男醫生說:“小張啊,這倆個兵有來頭,上面有交代,再說,這樣的屌兵就得哄著來,以後這樣的事多著呢。”我愣在那裡,全然沒有了大急的感覺。
我拿著紙回到了病房,張振鶴已經睡著了。我扒著窗戶向外面看去,整個世界車水馬龍。我注視著每一個走過的女孩,雖然距離太遠看不清楚,但是起碼那些都是女孩。好久沒看到這麼多人了,心裡也突然覺得繁華起來。我究竟得什麼病了,我自己也不清楚,但是此時,我的確很喜歡這種“逃”的感覺,張振鶴受了這麼重的傷,回到403等待我的只有處分,我趴在窗戶上愣神地看著下面。哎,得意一秒是一秒。
“想跳樓啊,過來輸液了。”剛才那護士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我身後,手裡拎著瓶瓶罐罐,獰笑地看著我。我沒搭理她,瞟了一眼那張本該充滿女性溫柔的臉,可現在卻越看越彆扭。我躺在那裡,她拍打了幾下我的胳膊,拿起針頭……突然一陣莫名的緊張,我閉上眼睛,所有感覺迅速集結到那枚針頭即將進攻的陣地,建起層層防禦堡壘。冰涼的酒精在面板上散發著陣陣冷氣,一隻手握緊我的手腕,我咬緊牙關,終於一陣刺痛……“你怎麼了?喂……”我的身體被人搖晃著,眼皮被人扒開了,幾隻手在我身上胡亂地擺弄著,意識越來越模糊。不知道過了多久,我醒了過來,眼前白花花的一片,床邊圍滿醫生護士。“沒事,就是暈針。”幾名女護士在一旁偷笑著。我頓覺胳膊上、屁股上傳來陣陣疼痛。我暈針?我都他媽暈過去了,你們怎麼還扎啊。哎喲喝,疼死本少爺了。剛才的緊急搶救一定是驚動了張振鶴,他坐在床上衝著我呵呵地笑著。“這麼大個人,怎麼還暈針啊。”“我……我什麼時候暈了,我能怕那玩意兒?剛才就是睡過去了。”“你是睡過去了,他們在你屁股上紮了好幾針呢。”“屁股上?你別告訴我,那些死娘們都看見我的屁股了。”張振鶴笑笑沒給我答案。
到了中午,那小護士再次出現,身後跟著那位漂亮的女醫生,她依舊是微笑著。我愣神地盯著她看。“看直眼了吧,大英雄,這小針你不會再怕了吧。”這一次小護士手裡拿著的是一根細細的針管。我看了一眼女醫生,仰仰頭說:“怕什麼,有什麼可怕的。”“好,你別再暈倒了,趴到床上去。”“不!就站著打!”我斬釘截鐵地說。我把褲子稍稍向下拉了一點點。“再脫點……再脫點。”酒精開始在屁股上來回地遊走,“別緊張,放鬆一點,沒事的。”那女醫生的話就象甘甜的清泉……去他媽的清泉。頓時想起了那個男醫生噁心的臉。同樣是微笑,怎麼差距就這麼大呢。我盯著她看,把全部注意力集中到她那張臉上,女醫生也不躲,微笑地看著我。真的很漂亮……突然一陣劇痛,眼前那張臉開始晃動,接著我看見那張臉向我衝了過來……看樣子,我他媽又暈過去了。
醒了,好象踢了死神一腳又回來了。張振鶴手裡拿著報紙見我醒了,又是一陣壞笑。“你也真夠行的了,又暈過去了,看樣子是針你就不行了。”現在犟什麼都沒有意義了。“那女大夫說什麼了?”“真行,都暈成那樣了,還惦記女大夫呢。”“你一暈,她一把抱住你。”“等等,抱住我?”“是啊,她要是不抱你,你早摔地上了。”她抱我了?我怎麼一點感覺都沒有呢,什麼時候暈不好,偏偏這個時候暈,我真恨自己。但是很快我決定,下一次當著她的面再暈一次……
張振鶴身上還需要動幾次手術,他沒有責怪我一丁點,我心裡反而更加過意不去。
我去了一趟廁所,回來就躺在那裡,醫院的生活過於枯燥,突然很想基地。天天沒什麼事就這樣躺著,吃完了睡,睡完了吃。還不到兩天,我都已經開始覺得無聊死了。大概是因為我暈針的緣故,注射劑全部改成了口服藥。想得到美女醫生再一次擁抱的陰謀落空了。
住進南州軍區總醫院的第四天,剛吃過午飯,我就有點犯困,不知不覺地就睡著了。幾天的夢都是一樣的,總是一個人在漫天的風雪中艱難地前行……一直睡到下午,我才醒過來,張振鶴的床上空著,屋子裡就我一個人。過了好一會,也沒見他回來,走廊裡腳步聲來回穿梭,偶爾一張不知道誰的臉在房門的玻璃上,放了一下就拿走了。我呆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