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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他看似輕描淡寫、漫不經心的走過大半,終於有人忍不住抱怨道:“琴師,隔著面紗,你能看清楚各位的面相嗎?別給看岔了,明明沒考中的被您說成榜上有名,那明日一揭榜,還不羞憤、抑鬱的撞牆而死啊!”

旁邊幾人連連附和,心思各異。

面紗後傳來輕笑,帶著一絲絲的冷嘲,接著響起琴師柔和而清越的說話聲:“難道你認為以凡胎肉眼便能窺得天機嗎?實在是太過膚淺了,這位公子。”

“什麼?”琴師的那一聲笑,讓書生有種私心被覺察到的感覺,臉上一片羞紅,假裝正經的咳嗽,胡亂說道:“原來如此,在下一時忘記看相併非是用肉眼所看,是在下冒昧了。”

“沒關係。”蓮無很大度的擺擺手,繼續向前走去。

一圈繞下來,花費的時間不長,但樓上樓下的看客們早已急不可耐,指指點點著心中看好的才子俊傑,小聲的開始討論起來,其中不乏質疑、爭辯之聲。季麟看著情勢越發顯得混亂的大堂,絲毫沒有出手管一管的想法,而禎元樓的大老闆此時此刻不知去了何處,找不見蹤跡。

蓮無充耳不聞,徑直走到最後一名考生面前,抬頭一看,對方面容端正俊美,身材□高大,錦衣玉帶,自有一股渾然天成的尊貴之氣。

“您並非考生。”蓮無淡淡指出,語氣中帶著生疏,不像之前那般柔和可親。

“久聞琴師蓮無的大名,今日我慕名而來,只求單獨一見,”沅承晃了晃手中的一張面額不菲的銀票,“本以為見一面的代價需要花費不小的銀兩,但見琴師仙人風姿,想必對錢財俗物也不會掛心吧?”

蓮無輕聲道:“錢財乃身外之物,我自然不會掛心。”

沅承收起銀票,嘴角勾起一抹複雜的笑意:“那就是我太過唐突,胡亂猜想冒犯了琴師。”

蓮無抬手指向一旁考生,“只是蓮無現在的心思在考生身上,樓上樓下的看官們也急著蓮無給一個所以然出來,所以公子想單獨一談的請求,恐怕……”

沅承道:“我有的是時間,等得起。”

“那您就等吧。”蓮無冷淡的丟下一句話,轉身回到彈琴的那間屋子。

沅承眯起眼睛,似乎想洞穿那道朦朧的白紗,看清楚那張面孔到底是何模樣。

季麟將一張巨大的宣紙掛起,旁邊準備好了筆墨。蓮無提筆沾墨,長袖一揮,“刷刷”的在白紙上寫出幾列大字,字跡清秀飄逸,仿若行雲流水,灑脫恣意。

“會元,北有賴蒿,芳香不絕,靜中正氣,君子宜之。”有人大聲的念道,隨後眾人茫然,面面相覷,不知琴師蓮無又賣起了什麼關子。

蓮無靜默不語,又在另外一張紙上寫了九列四字的詩,才淡然的說道:“蓮無詩詞拙劣,讓各位見笑了。”

“確實挺拙劣的,”殷末璃不屑的說道,目光轉向第一幅字,“賴蒿又簡稱為薛,意思便是來自北方姓薛的,後面十二個字該是包含了這位姓薛之人的名字。”

“難不成是我?”一名考生稍稍向前站出一步,有些不敢相信的指著自己的胸口。

沅承眯起眼睛,這不是那蒼嶺北道節度使的長子薛靜之嗎?那位身在北方重地、手握大權的節度使,正是他顓孫沅承鎮守邊疆之時,最得力的屬下。

一個激靈,他不大能看透這場局了。

敢於當眾算命,說明蓮無對於自己是否算準有十足的把握,要麼他真的能窺得天機,要麼他就是今年科考主考官顓孫蒼亭的人,已經知道會試的名次。

相較於兩個的可能性,沅承更傾向於後者。

若蓮無真的知道名次,那麼顓孫蒼亭的謀士們自然不可能不清楚,他們斷然不會允許薛節度使的兒子成為會元,一定會暗中動作,以己方人馬取代。

再次聯想到先前府尹大人的話,難道顓孫蒼亭一意孤行、惹怒眾謀士的決定是這個?

蒼亭萬萬沒有理由去做對自己不利的事情。

還是說,薛節度使存有二心?

沅承暗中握緊拳頭,還沒摸清蓮無究竟是何方的人,這人自己倒先攤牌了,但他反而更難以理清局勢。

瑞王爺正苦思冥想的時候,對面的過道上,薛靜之和同伴們歡呼雀躍,而剩下的九首詩也一一被解開,所代表的那九名考生或是興高采烈,或是沉穩淡定——端國的會試,除了會選出學識最佳之人摘得桂冠以外,還會排列出二到十名,加上會元皆可獲得皇上不大不同的賞賜。

“那個薛靜之不過一介平庸之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