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就過去了,她甚至還沒有呼吸夠這裡的空氣就被他扔出了房子。
當她被鎖在大門外,她看到的是空白的別墅牌,因為太醒目了,這裡的主人是那麼明晃晃地昭示著這裡沒有名字,那空白,空白得過於招搖,就像其實只是穿著黑色的他,黑得那麼招搖。她記得小時候爺爺曾給她將過“無字碑”的故事,說中國歷史上第一個皇帝“秦始皇”死後立的墓碑就是無字的,人稱無字碑;唯一的女皇帝“武則天”死後也效仿“秦始皇”立了塊無字碑,目的是千古功過後人評說。皇甫星暉的房子招搖地掛著無字牌,他也太自大了!不過就是因為這自大,才使他是他,區別於其他人。還有這別墅前的院子,不僅雜草叢生,而且雜草還長得很高,似乎已經很久很久沒人修剪過了,如果偶爾到這的人,或路過的人,看到叢生的雜草和沒有名字的門牌一定會想這是棟荒棄已久的別墅,然而那會想到裡面的裝潢會是那麼的高雅迷人!他為什麼不找人修整一下院子呢?竟然讓它像個沒人居住的庭院,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他真是讓人難以捉摸,就是住也住得這麼與眾不同。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的Yuni不停地胡思亂想著。
厚重的窗簾被掀起一角,皇甫星暉陷在陰影裡的臉孔沒有絲毫表情,也沒有絲毫溫度。他看著似乎很自得其樂的Yuni,不得不承認,他的確是做錯了一件事,他也估計錯了她這個人,她的這種“堅韌不拔”的性格,如果這種人是他生意上的對手,就是個很危險的人物了。這種性格在女人身上,也不能說絕對的安全。因為某種“堅韌不拔”到達一定程度,容易讓人喪失理智。他揚手合上窗簾,一抹黑暗中的冷笑在嘴角緩緩生成——誰說女人不是可以玩的“玩具”!
二十四、無字(2)
就在來以要到警察局報案的時候,Yuni一身疲憊卻神情愉悅地回來了。她的口中竟然還哼著歌曲,然而一進屋,她就帶著她那刺眼的幸福微笑昏了過去。
來以忙打了急救電話,將這個“病人”送到醫院去。
坐在普通病房的病床旁,望著打營養液的Yuni,她難以想象這幾天這個丫頭經歷了何種程度的虐待,竟然在短短的三四天內弄了個營養不良、肺炎回來,但回想她回來時的神情,她知道,她病根深重的“心”應該已經得到了某種程度的治療。
打營養液的Yuni又過了兩天一夜才醒來,醒來後的病房裡是靜寂的,除了她的呼吸聲外,她沒聽到其它聲音,病房裡只有她一個人。觸目可見的雪白與她上次醒來的地方有如天堂與地獄的區別,但她知道,她並不快樂。是不是就算住在天堂裡的天使也有煩惱呢?他們是不是也曾經嚮往過地獄的黑暗呢?沒有人能永遠活在光明裡,那會讓人覺得疲憊、厭倦,就像她——一個被周圍人稱作“天使”的女孩,眷戀的卻是地獄般的黑暗——他。
Yuni皺著眉,吃力地挪動著身體,試圖坐起來,然而折騰了近半小個小時,她的努力還沒有成功,然後她看到了沒有表情的來以。
“持久的戰爭要在不那麼糟糕的身體條件下才能進行,不知道你同不同意我的看法?”
“我想我能喝粥。”Yuni如蚊子般的聲音傳出來。
來以無所謂地聳聳肩,“我想也只能這樣。”說著瀟灑地按了按她床頭的鈴,轉身準備走出病房。
“來以!”Yuni的聲音困難地提高,阻止了她欲去的腳步,“你生氣了?”
“我所能做的,是為你的堅持和因為堅持後來到的獲得而高興,生氣對我和你都沒有任何意義,沒有意義的事為什麼要去做?”說完不等Yuni的回應她已走出病房。
房間裡的氣息是他所不熟悉的,他馬上關上門。站在緊閉的門前半晌,他又將門推開,直著身體走了進去。沒有燈光的屋子因為走廊的零星之光而顯出它棕色的輪廓,滿屋的線裝書等待著有心人的垂青,一如這屋子,這屋子的主人。
厚重的窗簾似乎隔絕了一切,那麼開啟呢?是不是可以看到不想看到的一切?拉開窗簾,陽光無私地奉獻著他最鄙疑的熱情,在這個沒有溫度的房間裡,光臨的陽光也察覺了難以調和的尷尬。
安靜的大門外沒有車子,沒有人,只有光滑的馬路訴說著被時刻踐踏著的孤獨,這是一件多麼好的事情啊!再一次告訴他,多麼倔強而堅持的女人也難以面對男人無情的冷然;多麼純潔的天使在決心救瀆魔鬼而遊歷了地獄的黑暗之後,都會發現自己的徒勞與怯懦,終不能再踏上這一步——天使。這群懦弱的天使裡並不包括她,儘管那時的她還年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