肺腑。現在遷都也遷了,朝綱待復。接下來該怎麼辦,老弟你要拿個主意啊!”
蕭然仰首大笑,好一會兒才道:“想當初辛酉之變,聖駕從承德迴鑾,也一如今天這般,人心惟危。我蕭然要是真想拿這個主意,何須等到今時今日?”
“這……”李鴻章嘴上無言,眼中卻登時掠過一絲神采。蕭然仰頭幹了一杯,抹了抹嘴,把玩著手中地酒杯道:“大亂之時,可成大事,這話不假。我蕭然不管怎麼鬧騰,也終究是個太監而已,一輩子都擺脫不掉的名分,大人又何必言語相試?”
李鴻章面色一窘,思量如何作答。蕭然哼了一聲,又道:“方才李大人也說,如今地方督撫,就好比群雄並起,總要有個人來挑頭。不過有句話還要說在頭裡,不管這個人是誰,最好別讓兄弟我混不下去。曾國藩夠牛叉了吧,嘿嘿,他就是個樣兒,我可不想江南再出來第二個!”
李鴻章神色大變,尷尬的舉著酒杯,喝也不是,撂下也不是。蕭然大笑道:“好吧,今天這酒也喝了,螃蟹也吃了,蕭然也該告辭了。這座園子大人要送給我,兄弟卻之不恭,就多謝了哈!”略一抱拳,起身便走。李鴻章不知所措,愕然起身,蕭然一語雙關的道:“甭送!園子都歸我了,誰是主誰是客,還不一定吶!”
說罷昂然下亭,帶上林清兒,揚長而去。饒是李鴻章機智百出,此時也只能目瞪口呆,看著二人徑自走遠。心腹劉二走上亭來,道:“大人,您看……咱們要不要把他‘留下’?”
“不行,不許亂來!”李鴻章毫不猶豫的擺了擺手。劉二奇道:“為什麼?他蕭然就算三頭六臂,咱們淮軍可也不是吃素的,還會怕了他不成?”
李鴻章默然良久,搖頭嘆道:“我一生看人,從未出過錯,唯獨這位蕭總管,我真看不透他!……他到底想要什麼?”
單說蕭然,帶著林清兒,由侍女引著出了園子,仍舊乘馬車回到皇宮。眉跟蘭兒兩個一夜沒睡,見蕭然平安無恙的回來了,高興非常。蘭兒道:“怎樣?李鴻章可對你說了什麼?”
此時天色將曉,估摸著也快上朝了,蕭然一句兩句的也跟她們說不清楚,便道:“放心吧,這次李鴻章應該不會再搗什麼鬼了。你們姐兒兩個就該上朝上朝,該理政理政,一切有我。”
一切有我,這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卻令眉心神大定。蘭兒在一旁沉吟了一下,道:“小三子,你曾經跟我說過,如果有一天龍位倒了,中國將不再有皇帝,而是像什麼美利堅一樣,選舉出總統。在你心裡,是不是已經有了合適的人選?”
蕭然微微一笑,道:“差不多。我知道你是想問,這個人究竟是不是李鴻章,對吧?”說到這裡,他故意賣了個關子,道:“我估摸著,這個人也該出現了。這件事要緊的很,我也正想讓你們倆幫著拿拿主意,等你們上朝回來,咱們一起商量,如何?”
眉道:“今兒個是頭一天上朝,你不去聽聽動靜麼?”
蕭然打了個哈欠,道:“也沒什麼好聽的,只要李鴻章消停,今天就準保不會有什麼大事。”
聽他這麼說,眉跟蘭兒也就放心的上朝去了。蕭然拉著林清兒,去了彥琳的寢宮,正想H甫卻急匆匆的找來了,劈頭便道:“昨兒個三更天,宮裡頭來了刺客,被侍衛拿下了,現在押在北華苑。”
蕭然一怔,道:“才遷都第一天,誰這麼大的膽子?刺客一共多少人?”
梅良甫道:“就一個,並且身上也沒有帶兵器,我瞧著這裡頭有古怪,就沒有驚動兩宮,先告訴了你。”頓了一頓,又湊近蕭然耳邊,低聲道:“在這刺客的身上搜出來一封信,是給你的!”
第一百八十章 左宗棠(上)
信?給我的?”蕭然一愣,道:“信在哪裡?”
梅良甫左右看了看,這才從懷裡取出一封素白信箋,看上去倒也平常,上面寫著:付蕭東家親啟。也虧梅良甫在同然堂參了股,所以一看“蕭東家”三個字,就猜出這封信是給蕭然的。倘使別人見了,應該是看不懂的。再瞧這字跡,蕭然更驚訝了,卻是雨來寫來的。雨來是後來才識的字,寫起來總是一筆一劃的,工整中總帶著一點彆扭,蕭然一眼就能認出來。
信用火漆封的口,開啟來抽出信紙看時,只有寥寥數語,說是聘請了一名掌櫃,很有才識,準備委以重用,請東家把把關,落款一個“方”字。蕭然很是納悶,信上的字跡,確定是雨來親筆無疑,但是生意上的事情,從來都是雨來自己做主,讓我把什麼關?再說這小子要是給自己寫信,應該是以家書的口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