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梁山之後,費盡心力,再有高強的諸般策劃,總算扳倒了晁蓋,獨坐梁山大位,宋江這日子過的甚是滋潤,在梁山上頤指氣使。作起了大王。這等生活為許多意淫小說主角所羨慕,天不管地不顧的作他的領主,那是何等快活日腳?宋公明卻胸懷“大志”,這梁山說白了只是他的一個跳板而已,在他心中惟有招安做官才是正道。
因此上,接到高強的訊息之後,宋江想都不用想,立時決定把招安工作當作往後的工作重點。但是冷靜下來一想,梁山要想招安,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首先這個招安的要求絕對不能由梁山提出,那就不是招安,而成了束手投降,朝廷到底會如何對待這些手上基本都有“投名狀”的山賊們,還用想麼?
因此要招安,先得打幾仗,向朝廷顯示一下樑山的實力,才好談條件,也才能讓這些梁山的兄弟們安心。按照高強的話說,這叫做“讓朝廷重新評估剿撫之間的成本問題”,按照宋江的心腹,白紙扇軍師吳用的話說,這就叫做“等這廝引大軍來到,教他著些毒手,殺得他夢裡也怕,那時節招安才顯氣度”。事實上,對於累次失利,梁山上很有一種不服氣的聲音,當日飛虎峪前,為是晁蓋已死,官兵佔了形勢,宋江忙著搶回晁蓋屍身去辦後事,因此梁山撤兵;到這次董平就擒,固然是官兵偷襲佔了先手,也跟宋江沒有派出山寨精兵有關。
在梁山上,有幾股兵是極具戰鬥力的,乃是花榮一支,武松一支,公孫勝一支。花榮手下有黃信等一班兒頭領,兵士又多半是逃走的軍士,其編制和訓練都和正規軍相差無幾,紀律嚴謹;武松所部則是燕順、鄭天壽,呂方郭盛等山賊出身,剽悍驍勇之輩,其中項充李袞二人的藤牌兵算是極有特色;公孫勝所部則是以飲馬川一系為主,河北好漢多投入其中,馬賊無數,只是梁山地狹,養不得馬,因此這一系的戰鬥力並不能完全發揮出來。
除此之外,三阮的水軍是梁山的支柱,但水戰最講裝備,梁山雖有孟康這樣打造船隻的好手,終究缺少熟練的工匠,水泊左近也缺少大木,造不起大船,因此三阮的水軍只好在梁山附近仗著熟悉地理水勢逞強,不具備正面進攻的實力。
宋江左思右想,若要招安,還得先試探一下山寨眾人的心意,才好定下方略。因此上元之夜,梁山上也掛起花燈來,眾頭領嘍兵滿山遊玩。聚義分贓廳前,宋江假借酒醉,唱了一曲滿江紅:“……日月常懸忠烈膽,風塵障卻奸邪目。望天王降詔,早招安,心方足。”
話音方落,武松先叫了起來:“今日也要招安,明日也要招安,卻冷了兄弟們的心!”
宋江聞言大怒,恃著酒意叫道:“這廝恁地無禮!左右與我推去,斬訖報來!”花榮一聽大驚,武松是山寨支柱,怎的便要殺頭?慌忙與眾頭領向前攔住了,只說武松吃醉了酒,酒後胡言,當不得真。
這原是宋江與武松串好的一齣戲,如何不就坡下驢?當即道:“看眾兄弟份上,饒他性命,與我推轉了來!”
武松原就在堂下站著,幾個嘍兵雖然得了宋江號令將他推出去,轉了個圈又回來,只當是扶著武頭領醒了醒酒。武松上得廳來,向宋江賠了不是,宋江下座向前,拉著武松的手,不由得垂下淚來:“兄弟,你我情同手足,我只道你知我心意,卻原來也是這般。作哥哥的問你,這招安何以冷了兄弟們的心?”
武松道:“哥哥一片赤子之心,要作國家的忠臣,我等兄弟不才,也願追隨。只是如今朝廷無道,派那太監楊戩來我梁山左近括田,害的左近打魚的都不得營生。便是哥哥自己,也因吃了官司,不得已才上山,想那朝廷怎肯信我招安之心?更有一件事,晁天王死在官兵箭下,深仇未報,怎可輕言招安?”
他這話一說,有些頭領都暗自點頭。這三條基本上說出了梁山眾人有可能反對招安的理由:第一點,就是所謂的階級仇恨,有許多人是因為活不下去了才逃進山裡,落草為寇,現在要回去作良民,恐怕又要受到官府的欺凌和壓迫;第二點,就是身上揹著的案子了,凡是那些拿著投名狀上山的人,哪個不害怕官府治罪;第三點,便是梁山也吃了官兵不少虧,晁蓋身為梁山之主,尚且死在官兵手裡,三阮等是他生前的親信,多得晁蓋恩惠的,心中如何不恨?
宋江見了眾人情狀,心中暗暗默記,忙嘆道:“賢弟,你心中所想,未嘗不是道理。只是我等見打著替天行道的旗號,反的原是貪官汙吏,當今天子卻是聖明聖聰的,只需知曉我等心中的赤子之心,自然赦免前罪,將我等招安。那時你我兄弟復為良民,同享太平,豈不強似如今在這水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