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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0部分

但走出數十里之後,阿骨打便覺出不對來,倘若遼兵果真大軍壓境,主力硬軍和鐵鷂子等不用說,那遠路攔子馬乃是遼兵的一大特色,乃是大隊輕騎兵四下奔逸,活動範圍往往廣及主力軍的百里之外。如今他們走了這麼久,居然連一隊遼兵都不曾遇見,顯然是有甚異狀。難道,遼兵出現了什麼意外?

阿骨打這一隊都是他完顏部本族的精兵,幾個兒子都在其中,內裡幹離不乃是阿骨打嫡長子,亦是精明之人,也覺此事蹊蹺,便向阿骨打建言,當遣出小隊急趨達魯古城左近,探明遼軍中軍動向,以便把握戰機。阿骨打深知此戰乃是女真與契丹國運的分野所在,而今遼軍表現反常,大有可能是戰機出現的徵兆,便即允可,命斡離不與十來名女真壯士輕騎急趨達魯古城方向,自己則去收攏其餘兩隊女真探馬,墮後數十里等候訊息。

這一日又是野宿,眾女真漁獵為生,對於野宿已經是司空見慣之事,無需諸堇催促,便各自生火取食,準備帳幕。阿骨打正在烤一支鹿腿,忽見馬擴牽著馬來回踱步,便笑道:“也力麻力,你那馬匹可是凍壞了蹄?不如放它自去,換馬便是。”一路賓士,諸女真馬匹多有不支者,換馬自是尋常。

馬擴牽著馬走近,搖頭道:“我這幾匹馬都釘了鐵掌,不曾凍壞了,只是這兩日趕得急了,身上出汗,天時漸冷,恐怕凍壞了,故而牽著。”

阿骨打聞言方省,點頭道:“嘗聽人言南人不善騎乘,如今看來卻是妄言,能想出馬掌這等愛護馬匹之物,豈能不善騎乘?只可惜我族今方與女真決勝,兵甲尚且不完,更無鐵打造馬掌,更兼無有打造之匠人。待我破遼之後,必要請你家高相公來此,定須教曉我族這馬掌之法,便是多與他些生金北珠,也是使得。”

馬擴聽他口氣,好似對此番決戰之勝負成竹在胸,不禁奇道:“狼主,那遼主親征,大兵號稱七十萬,我兵甲士不過兩萬,彼我之勢懸殊,為何狼主竟似不以為意,勝算十足?”

阿骨打咬了一口鹿腿,抹了一把油漬的胡茬,笑道:“也力麻力,你這話倘若是三日前問我,我便只得三成勝算,到如今便是七成了。遼兵遠來,又是國主親征,按理是鋒銳難當,士馬驍勁才是,我原先準擬扼守爻刺關隘,憑壘堅守,再以精兵伺機攻其偏師,以沮其氣勢,而後待天寒大雪時,再待機決勝。然而這一路行來,莫說遼兵大隊,連一二攔子馬亦不得見,這七十萬遼兵來到此間,不圖與我兵決勝,莫非是來捺缽圍獵不成?以我之見,必是出了什麼岔子。”

正說到此,粘罕恰好亦走近來,介面道:“狼主所言甚是,如今雖不曾有探報,我意遼兵必是遇了甚變故。也力麻力,你中原自古便有兵法,於此當如何應之?”

馬擴讀的是武舉,對於兵法那是讀的熟的,點頭道:“敵眾我寡,敵客而我主,敵利於速戰而我利於堅守。如今不見遼兵,又聞遼主退保達魯古城,必是有不戰之情,敵之不戰,則利於我之求戰,狼主深入以探敵,正合兵法要義。”

幾人正講論間,忽然報稱前隊斡離不遣人還報,阿骨打忙命帶近前來。少停一名女真來到面前,抽刀在地上畫起圖形來,阿骨打和粘罕看了之後,表情都是又驚又喜,馬擴雖然看不懂那女真到底畫的是什麼,卻也知道是有了好訊息。

待那女真離去後,阿骨打便問粘罕:“今當如何?”

粘罕握緊了拳頭道:“狼主,此乃千載良機,不容有失!狼主應即刻馳還軍中,集結全軍隨後追擊,一舉擊潰遼主中軍,我女真國便從此屹立當世矣!遼東諸族怎不歸心?”

馬擴暗吃一驚,這遼軍到底出了什麼狀況,居然讓粘罕有意立時決戰?卻見阿骨打頷首稱是,隨即號令全軍上馬,轉向主力所在的爻刺行軍。

這一條路來時走了三日,回程卻只花了一日,阿骨打絲毫不顧恤馬力,只是縱馬疾馳,連其幼子阿魯補掉隊都不管不顧,只顧催逼行軍,還是幹離不跟在後面遇見了,將自己的副馬讓給他,才算是帶了上來。

回到軍中時,阿骨打也不歇息,即刻吩咐吹響號角,聚集諸將,開口就是一個令人驚喜萬分的訊息:“我的兒子斡離不探得軍情,那遼國出了大叛臣,契丹上京有警報,遼主已經回軍往上京去了!而且,遼兵最多不過十餘萬而已,其中數萬人已被那叛臣帶走了!”

馬擴這時才曉得那令阿骨打驚喜不已的訊息究竟是什麼,正當兩軍決戰在即的時候,遼軍居然自行回軍了,而且還是內亂?任何一個稍懂兵法的人,當此時刻第一反應都會是:絕佳的戰機!

很明顯,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