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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著實教人怪不忍心的,反正他會更加勤練武藝,保護好家裡的兩個女人,她就甭學了。

那一年,他七歲,她三歲。

接下來那幾年,練武場內只有他一人,而練武場外,總有個小小的身影歡呼鼓掌,為他倒水拭汗,每當他又習得一套拳法、武藝更精進了些,她永遠是他的最佳支持者,永遠比他還開心。

而她也找到了新的樂趣,孃親的算盤她撥起來響噹噹。

於是他又告訴孃親,教妹妹學習如何打理陸家的生意吧,她對那些挺感興趣的,盼兒若愛,他並沒有非接手家業不可的堅持。

孃親說:“陸家產業,只能交給陸家的男人。”如此,她才對得起公公、對得起丈夫,對得起陸氏祖先。

“盼兒不是外人。”他說。

“盼兒當然不是外人,她是我的女兒,但她終究得嫁的,你才是陸家唯一的香火。”傳承家業,是他的責任。

所以,盼兒想學做生意,是不行的嗎?

想起那張小小的臉蛋,好不容易找到感興趣的事,那麼興奮、那麼開心玩算盤的笑臉,告訴他,要賺好多好多的錢養娘、養哥哥……

“那,我娶盼兒。”這樣,就可以了吧?

娘是陸家的媳婦,盼兒也是,這樣,她就能盡情做她想做的事了。

孃親微訝,頗為意外,而後,低低輕笑,撫了撫他的頭。

不該感到奇怪的,祈兒打小就極寵妹妹,她要的事物,他不曾教她失望過,所有屬於他的一切,皆願相讓予她,即使是陸家這片人人垂涎的偌大家業。

於是,當孩子的爹回來後,發現家裡有個勤學武藝,全心全意保護孃親與妹妹的兒子,還有一個立志要賺好多好多銀子來養娘、養哥哥的女兒,當爹的全然被晾在一旁,英雄無用武之地。

那年,他九歲,她五歲。

這些年,街坊耳語從沒斷過,議論孃親不守婦道、質疑盼兒出身汙穢……逐漸曉事的盼兒,懂得那些不是好話,有一段日子,最常問他的話便是:“哥哥,我真的不是陸家的小孩嗎?”

什麼是偷人?什麼是私生女?什麼是孽種?她還不是很懂,卻瞧出旁人眼神中的輕視。

心疼她眼底的惶然與不安,他憐惜地低罵:“笨蛋,那些人說的話,理會做什麼?你要不是我妹妹,我才不想容忍這麼笨的笨蛋。”

於是她便笑了,親親愛愛地挽著他的手,繼續扯些芝麻大的日常瑣事。

她知道哥哥雖然嘴裡老嫌她,可是對她最好的人也是他,如果她不是陸家的小孩,他怎麼會這麼疼她呢?所以她一定是。

就因為看穿她心底始終藏著一抹惶然,擔心失去她的家、失去被寵愛的資格,爹回來那一年,頭一回想告知她實情,又緩了下來。

她多高興有了爹、有了完整的家,當著陸家的掌上小明珠備受寵愛,連剛回家來的爹都那麼用心地呵護她,不教外頭的蜚短流長傷著她,他怎麼可以輸給爹!他想對盼兒好的心意,不比任何人少。

於是,他沒說。

再後來的幾年,爹與娘鶼鰈情深,教他看了好生羨慕,他也想有個人與他生死相許,白首不離。

他只願,那人是盼兒。

打從將她抱回陸家那一日起,他便發誓要對她好,雖然一開始,他要的是弟弟,娘糾正了個把月,他才接受自己有的是妹妹,而不是弟弟的事實。

不過無妨,小娃娃會陪他就好,他才不在乎是弟弟還是妹妹。

漸漸地,他發覺到弟弟與妹妹之間的差異。她嬌嬌嫩嫩的,連扎個馬步都扎不好,有時走路還會跌倒,哭著直喊哥哥,害他都不能走太快,還常常要抱她、揹她。有時別人太大聲兇她,她就慌了,像受驚兔兒。她說話聲音又甜又軟,比男生好聽一百倍,他常常聽著、聽著,心房都會軟軟麻麻的……

要是弟弟,他早罵不成材了。

因為是妹妹,所以可以哭、可以跌倒、可以討糖吃,可以撒嬌要人抱,而且弟弟和妹妹才不一樣,女孩兒抱起來又香又軟。

因為是妹妹,所以要好細心、好謹慎地呵護,像瓷娃娃一樣。

因為是妹妹,所以、所以……不成兄弟,可以是夫妻。

他有好多、好多心裡話想跟她說,說他一開始,只是想要個伴,陪他玩耍、陪他習武,可是後來,卻變成想要疼她寵她,戀她惜她,一生不離。

他還想說,她對他很重要、很重要,是他想收藏一世的寶貝。

他更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