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哥你叫啥。”那人興致很高昂,完全不像她一樣悲憤得難以遏止。
“俺叫小佩。”還是問這個好些。
“你爹咋給你起這麼個娘們的名字。”那人雄壯的眉毛皺在了一處,似乎很難理解她爹的喜好。
“……這個,說來話長。”因為俺就是個娘們,怎麼了。
“哎,俺們都是大將軍的侍衛,以後就是兄弟,能和兄弟說說不。”那人雄壯的眼睛裡熠熠生輝,對一路憋悶的陸瑾佩很好奇。
“這個啊……”不能。
東鵲覺得此人對小姐過於關注,過於古道熱腸,所以一顆防範之心高高懸起,於是揚著一臉苦瓜樣找到知心人的感覺:“俺們都是一個村的,他不好意思,俺告訴你啊,大哥,你不知道,他家啊,就想要個女娃,可生了幾個都是男孩,所以給了他取了這個名,希望招個女孩。後來倒真有了個妹子,他爹覺得喜慶,就不肯給他換名字了。”
陸瑾佩:“……”東鵲,你是皇上派來的逗比麼?
“這樣啊,那小兄弟妹子一定很好看,哈哈……”那人笑得很豪爽,一個比陸瑾佩臉還要大上兩輪的巴掌就要瓷實地往她肩上拍……
東鵲心中警鈴大作,看笑容這大漢似乎對小姐產生了莫名的好感,這怎麼行,遂不漏痕跡地把巴掌擋開了,笑眯眯地道:“他家的妹子嫁人了。”
那人也不在意,很惋惜地道:“你長得挺俊,你妹子若是配給俺們大將軍,也不虧啊……可惜,嫁過人了。”那人自顧自沉浸在喜當媒人的快樂裡,絲毫不顧及陸瑾佩和東鵲越發詭異扭曲的臉。
“……”
這在疆場上廝殺過的男人的質樸和養在深閨只會婉轉柔腸的小女人的矯情,果然是有天壤之別,陸瑾佩的抑鬱經過這位熱心腸的小哥安慰,越發的嚴重了。
晚間紮營,侍衛營的十個校尉圍在一處等著伙伕將菜盆子飯桶抬上來。
以前陸瑾銘,陸瑾巺兄弟二人回來,總會說些沙場營地裡的趣事,陸三和陸四兩個姑娘聽了,覺得面紅耳赤,這些個男人簡直是太野蠻了些。
陸瑾佩是個姑娘,縱然平日裡瘋野慣了的,也有自己的小矜持。但是久聞軍隊裡男人的豪爽,面對難以下嚥的飯菜的飢不擇食,在陸家兄弟二人的長時間薰陶裡,多多少少的有些興奮;東鵲性格本就直爽,自從跟著她也學了一身豪放不羈的本事,如今倒覺得在男人的眼皮子底下奪食,真是太有意思了啊。
一眾人瞧見這麼兩個瘦弱的如白面書生似的俊俏小哥,等候飯菜時竟會露出虎狼之姿,熊熊的目光倒叫眾人傻了眼。
熱心腸的方校尉納罕地瞧著一路上提不起精神的陸瑾佩,如今卻是一副蓄勢待發的猛虎樣,不由得問道:”佩小哥,你莫不是路上就餓了吧?”
此話一出,眾人一頓鬨笑,憋著一股搶飯的勁全都鬆散下來了。
陸瑾佩只能呵呵傻樂,餘光卻瞥見那個長身玉立的身影。
此處有瘟神出沒。
還未待她想好對策,傅堯徽就遠遠地威嚴喊話:“佩校尉。”
看吧,貼身侍衛的日子不打一聲招呼就來了。
陸瑾佩心口在滴血,內心在吶喊,我的晚飯啊。眼瞧著到嘴的熟鴨子飛了,作為一個貼身侍衛,往後這日子還怎麼過。
她和東鵲義憤填膺地隨著傅堯徽前後腳進了帥帳,帳內燈火通明,傅堯徽怎麼說也是貴胄出身,行軍打仗的吃穿用度自然也不能馬虎。
這不,地上鋪著一條花氈子,氈子上支起了一張紫檀透雕的矮几,几上擺放著齊整的四菜一湯,圓潤剔透的青花瓷碟裡的食物極是好看,還肆意地冒著熱氣,勾人的五臟六腑;旁邊還有一個輕巧的描金小几,擺著茶碗、漱盂和手巾。
未待陸瑾佩反應過來,傅堯徽便俯身拿起溼熱手巾,溫和地笑著:“一日風塵的,可是累壞了?”說罷,伸手就要給她擦拭臉頰。
東鵲眼明手快,劈手搶過笑眯眯地道:“世子,奴婢伺候慣了娘娘,您還是趁熱吃飯,奴婢來伺候娘娘,您請您請。”
陸瑾佩斜眼覷她,要不要這麼防患於未然啊。
傅堯徽也不在意,優雅地在幾邊落座招呼道:“都是姑娘家,軍營生活自然是不習慣的,臨行前皇上特意吩咐,要照顧好娘娘和東鵲姑娘。”
這很不錯。
兩個人在桌邊席地而坐,陸瑾佩飲了一口酒才略略打發了一日的憂鬱,就聽傅堯徽一邊吃飯一邊問道:“此番出來,娘娘可曾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