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志遠當時已經開完會,回到了賓館。
于小偉檢討,說:“楊市長,不好意思,給你添堵啦。”
楊志遠說:“廢話就用不著說了,我問你,事情都處理好了。”
于小偉彙報:“基本上都處理好了,就是還留了個尾巴。安大姐把那盤攝像帶拿回去了,得麻煩楊市長給大姐說一聲,這事在內部處理一下算了,沒必要鬧得滿城風雨。俗話說,家醜不可外揚。”
楊志遠說:“你于小偉什麼時候懂得謙虛了,現在知道這是家醜啊,渣土車塵土飛揚,橫衝直撞,耀武揚威。現在還多了一個無法無天,連記者都敢打,我看我有必要給老爺子打個電話,聽聽老爺子怎麼說,他是老領導,對此等事情的處理肯定比我有經驗。”
于小偉一聽楊志遠說要給老爺子打電話,反而鬆了口氣,他說:“楊市長,熄熄火,給老爺子的電話能不能別打了,要不老爺子肯定會罵我一個狗血淋頭。我這次真知道錯了。”
“認個錯就成了,是不是應該改一改。”楊志遠嚴厲批評。
于小偉說:“我改,我聽楊市長的。”
“那好,今後所有的渣土車,都必須加防護網,不得再目無法紀,橫衝直撞,不得超載超速,不得亂鳴笛,還得保持車體乾淨。”楊志遠就此機會對渣土車予以整治。
于小偉很是爽快,說:“沒問題。行業協會一定發揮協會的作用,一定對渣土車進行有效的管理,請市長放心。”
楊志遠說:“你這是第一次向政府保證嗎?從今天開始,我會要求公安交警,交通運政對渣土車嚴加管理,對渣土車的違章違法,進行集中整治。”
于小偉叫痛,說:“楊市長,這次是要動真格的啊。”
楊志遠說:“不動真格怎麼辦,你于小偉還不是一樣陽奉陰違,這次必須讓你于小偉知道痛才行。”
楊志遠知道此時與于小偉還沒必要發生直接衝突。對於小偉重重地敲打一下很有必要,撕破臉面就沒有必要,渣土車的事情不可能讓于小偉傷筋動骨。適當的敲打過以後,還得拉一下。楊志遠說:“至於媒體曝光一事,這你用不著擔心,我會跟你大姐說,我也不希望自家的事情,鬧得全省家喻戶曉。”
于小偉一聽楊志遠同意做安茗的工作,還說這是自家的事情,頓時心花怒放,說:“謝謝楊市長!”
“引以為戒吧,小偉。”楊志遠再加安撫。
于小偉一聽很是激動,說:“楊市長仁至義盡,我也不能不懂事,明晚我在‘金色豪庭’設宴,款待大姐她們,親自給大姐屬下的記者賠禮道歉。”
楊志遠說:“這才像話。”
楊志遠替安茗答應了。
沒想到安茗卻不樂意。安茗不幹了,安茗說:“于小偉在‘金色豪庭’擺桌酒宴,賠些營養費,這事就了了,哪有這麼便宜的事?我無法向屬下的記者交代,要是做這般算了,今後誰還敢在前方衝鋒陷陣。去‘金色豪庭’吃飯,咱不稀罕,不去。”
楊志遠做工作說:“安茗,這次你無論如何得去,這個面子得給。”
“為什麼?”
“因為于小偉向我低頭認錯了,這個時候最好的辦法不是打,而是拉。”
安茗說:“志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乾脆說清楚些。”
楊志遠說:“所謂痛打落水狗,狗只有落到水裡才好痛打,在岸上的時候,不好打,那就別打,什麼辦法好使,那就是給它點骨子,讓它對你搖頭擺尾。同理,現在還不到痛打于小偉的時候,因為于小偉不是落水狗,他是一條狼,他不是一個人,他的背後站著一群人,站著一個利益聯盟,就憑一個渣土的問題,能把于小偉打死?肯定不能。因為渣土車協會只是一個商會組織,渣土車的產權都屬各自的業主,與于小偉沒有多大的關係,說白了,渣土車目無法紀的事情,真要走到法律層面上,與他于小偉的關係並不大,你曝光了又怎麼樣?是于小偉的問題?還是政府下面職能管理部門的問題?自然是政府職能部門的問題,但政府職能部門要想管理好渣土車,又繞不過於小偉這一關,以目前會通的現狀,沒有這個渣土車協會的協助,政府職能部門還真的辦不成事。你以為于小偉會怕你在電視臺曝光渣土車的事情,他不怕,用他的話說,他怕個球。他還真不用怕,他有說這話的底氣,真要有什麼事情,他可以摘得乾乾淨淨,這也是我為什麼一直不對渣土車大動干戈的原因,既然于小偉可以摘乾淨,我何必去動。一動,于小偉及他的利益聯盟會不會因此有所警醒,